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众人心想。
“既然如此，便把柳大人请过来，我倒要问问，今日这事，有没有必要去大理寺聊聊。”苏夫人说话十分有底气，毕竟她家的孩子个个乖巧，从不主动惹事。
同时也对苏清雨十分心疼，挨了这么一个巴掌，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孩子。
还好她们来得及时，若是晚一些，怕是会被柳群毅那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扯着头发打了。
她这个嫡母看到都不忍心，更何况是尚在病中的亲娘月姨娘呢？
“孩子的事，还是别惊动我家夫君的好，我替群毅给苏二小姐道歉怎么样？”芬夫人眼看苏夫人抓着不放，忙主动替柳群毅背锅，柳群毅可是她的女儿，哪里舍得看她向别人低头。
“你？你揣的什么心思？”苏夫人言辞犀利，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芬夫人的内心。
不就是仗着自己是长辈，笃定清雨不会让她道歉吗？
如果不道歉，那么目睹全过程的百姓就会说苏家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下，如果让芬夫人道歉，那旁人就会说苏清雨心胸狭隘。
温琳琅：“那好，如此这般，我倒要去问问我姑母，这歉到底是能道，还是不能道？”
温琳琅搬出姑母，多多少少能压制压制这母女俩吧？
芬夫人一听，果然慌了，全京城谁不知道温家是皇后的母家？谁不知道温琳琅是皇后的亲侄女？
这事要让皇后知道了，她一个妾，哪里能承受住皇后娘娘的怒火？
她将柳群毅拉到一边，好言劝道：“毅儿，你听娘说，这事闹大了对咱们没好处，娘毕竟只是个妾……”
“妾又怎么了？谁得宠谁就尊贵，娘，您别怕，不过是一个庶女，她们还真敢对您动手不成？”柳群毅声音不小，苏家人全听到了。
说完，柳群毅转身，恶狠狠的瞪着苏清雨：“今日之事是你活该，以后在京城，见着本小姐记得绕道走，听见了没？”
苏清雨也不甘示弱，看着柳群毅，“我竟不知，这京城什么时候姓柳了？”
“你别管京城姓什么，总之姓柳的你惹不起，你一个庶女，想翻天不成？”柳群毅语气轻蔑。
秦茉听不下去了，“张口庶女，闭口庶女，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她走到柳群毅面前，“按照规矩，你娘应该自称一声贱妾，贱妾生的……”秦茉停顿了一瞬，看了眼芬夫人，又看着柳群毅，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应该叫什么？”
“你……”听到芬夫人被这样羞辱，柳群毅再也忍不住了，她不再去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举起手就往秦茉的脸上打去。
秦茉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还特别用力的捏了捏柳群毅的手臂。
这段日子秦茉跟着瑾玉学了点三脚猫功夫，虽说对付武打高手不太可能，但对付柳群毅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娇小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柳群毅吃痛，捂着被捏红的手臂，扭头瞪着秦茉。
秦茉反手就甩了她两巴掌。
柳群毅惨叫一声，随后捂着痛得发麻的脸庞怒骂秦茉。
“再骂，可不止是两巴掌那么简单了。”秦茉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似乎刚才打的是什么脏东西一般，“清雨，看见了没，有人打你就要打回去，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撑着呢。”
苏清雨点点头：“知道了。”
眼见柳群毅落了下风，芬夫人忙心疼的看着柳群毅，“秦小姐，您看打也打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算了？”秦茉看着柳群毅母女俩，“她想打我的事情算了，但打我清雨妹妹的事，可不能算。”
柳群毅被打了两下，也知道秦茉不像苏清雨那样老老实实让她欺负，秦茉是硬茬，她惹不起。
“您看您打也打了，苏二小姐也没什么事，我家群毅还挨了您两巴掌呢！”芬夫人话里话外都在埋怨秦茉对柳群毅下手。
“你这是在责备我？”秦茉挑眉，饶有意味的看着芬夫人。
芬夫人闻言连连否认，她爹可是太师，这偌大的京城，谁敢责备这秦家的掌上明珠？
柳群毅挨了打，也老实了许多，身上的戾气消退了一半，此时只捂着脸站在芬夫人身后不敢抬头，毕竟她眼里的愤恨藏也藏不住，要是让秦茉那暴脾气看见了，估计又是两巴掌。
“清雨，你看你想怎么办？”秦茉转头问苏清雨，毕竟她们的矛盾，还是由苏清雨来解决，她只是来撑场子的，至于刚才打柳群毅那两巴掌，是她手滑了而已。
她怎么会打人呢？她可是淑女。
苏清雨脸上肿得不行，就像发面馒头一样，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柳群毅私下里给她使绊子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还在其他官家小姐面前说她娘月姨娘是趁苏夫人怀孕爬上主子的床的。
她早就不想忍了，但月姨娘身体不好，她不想让她担心，况且她作为庶女，从小的待遇和苏映雪没有什么不同，要是再让嫡母苏夫人为她操心，那也太没良心了，所以这些事情她瞒得很好。
但今天她看到苏夫人竟然为了她放下身段和芬夫人在大街上对骂，她便觉得有些愧疚，大家都对她真心相待，她却始终带着隔阂与大家相处。
“柳群毅从小就和我过不去，就因为我功课好，夫子经常夸奖我，所以柳群毅常常在书院里给我使绊子。”
“七岁那年伙同其他同窗将我扔在书院池塘，我差点淹死在里面。”
要不是有个男孩救了她，说不定她早就死在了那天。
“柳小姐及笄那天，又故技重施将我锁在后院，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醉鬼和我关在一起，要不是我拼命挣脱将他打伤，恐怕早已清白不保了。”
苏清雨也不管了，她今天就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不是她不懂事，是柳群毅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
“自从我的茶叶铺开业以来，柳小姐三天两头差人来取茶叶，美其名曰说我与她有同窗情谊，谈钱伤感情，我没答应。”
这事秦茉也知道，但她没想到这个想白嫖的人是柳群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