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为了这个?
国舅府的人正愤怒地想阻拦镇北将军府的将士抄家,就听着外面的鼓声,还惊了一下。
往外一看,竟然见京兆府的鸣冤鼓,就摆在他们家门口!
真是欺人太甚!
怎么,这是想百姓在他们家大门口击鼓鸣冤?
这死丫头弄这么大动静,天天在墙头放烟花,就是为了将皇城的百姓吸引过来,看着国舅府被她抄家。
好让这些百姓觉得国舅府要完了,可以落井下石,状告他们?
痴人说梦!
区区百姓,还能告倒国舅府?
他倒是要看看,谁敢动先皇的外祖家!
“来人,将圣旨取出来,扬给他们看,真当我国舅府,人人可欺!”
曾大老爷嗔目切齿,狠狠瞪了一眼在墙头的虞黛映,瞧她一副要看国舅府好戏的惬意感。
更是直眉怒目,喝声让府上的人取出圣旨,就不信有圣旨在,还有人敢放肆。
死丫头仗着定南王府的权势,敢闹上门,无非欺负他们没钱。
定南王府可以嚣张跋扈,可外头这些人,谁又敢目无圣旨!
“我们京兆府敢!”
京兆府尹手握鼓槌,使劲敲击鸣冤鼓,将百姓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却见无一百姓敢上前鸣冤。
岂会不知道这些百姓畏惧国舅府,瞧着国舅府竟然还将先皇留下的圣旨,明晃晃地扬出来。
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威胁!
看到圣旨,百姓何人不敢下跪?
瞧着跪成一团的百姓,京兆府尹只觉得胸腔暴起怒火,真当有这道圣旨在,就可以仗势欺人,还可以高枕无忧?
真以为朝堂的律法,都是摆设吗!
郡主都走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官府岂可不走下去?
那当他们京兆府是干什么的!
他们抬着鸣冤鼓跑断气,可不是为了让百姓跪地的。
鸣冤鼓都摆在国舅府的门口,又岂可让百姓有冤不敢告!
“咚——”
“本官乃京兆府尹,掌管皇城脚下冤屈,以匡正律法为毕生己任。”
“在本官的京兆府,只要有冤状告,黎民百姓,达官贵人,天皇贵胄。”
“尔等来告,本官就敢罚!”
“贵人再贵,贵不过律法,重不过天子的王法!”
“圣旨再重,重不过帝王的子民,此乃我南凛国先祖圣言。”
“今日本官就将京兆府尹的鸣冤鼓摆在这里,本官倒是要看看,谁敢阻止百姓喊冤!”
“谁敢违抗先祖圣言!”
“京兆府的官兵,给本官听令,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是——”
京兆府的官兵们扬声应下,顷刻间齐刷刷拔出官刀, 刀刀指向国舅府。
冷冽的刀光,随着百姓逐渐展现的灼灼目光,竟然耀眼得让国舅府的人心惊胆战,声音都透着股惊吓的愕然。
“他们,竟敢,竟敢,朝着圣旨,拔刀........”
“疯了,他们疯了!”
“皇家侍卫,侍卫........”
曾大老爷瞧着朝着他的大刀,勃然大怒的脸上竟也是有一丝丝慌乱,大声喊着皇家侍卫。
见有皇家侍卫拔剑围在国舅府的门前,剑光可比这点刀光更闪耀,惊慌的心瞬间平息。
他们可是有先皇留下来的皇家侍卫,是为了护住他们的性命。
就不信这些官兵,真敢和皇家侍卫厮杀!
曾大老爷凶狠地瞪着他们,身体却是步步往里面退,忽然一声吼声,吓得他双腿发软。
“刑部的官兵听令,给本官围上去!”
“大理寺的官兵何在,给本卿围上,要抢在京兆府的前面!”
“谁敢违抗律法,阻拦百姓喊冤,就地处决,格杀勿论!”
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见京兆府尹都拔刀维护百姓了,岂可让他一人对抗国舅府的皇家侍卫?
当他们兵部和大理寺的官兵,不存在?
就不信,皇城三大司的官兵都在,还有人敢不敬律法,阻拦百姓喊冤。
当即重重扬声:“我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今日就守在鸣冤鼓前。”
“无论何人敲鼓鸣冤,我们都以性命相护,谁敢动有冤屈的百姓, 就先杀我们!”
声音一落,官兵们纷纷拔刀,步伐坚定,重重地踏在国舅府的门前,朝着国舅府围上。
见这些皇家侍卫拔剑上前,毫无畏惧,重步逼着这些皇家侍卫往后退,有圣旨,他们不可迈进国舅府。
可有律法在,国舅府的人也休想走出这府门半步!
今日他们就守在这里,敢动半步,就踏过他们的尸体!
“吾等愿以性命,守护王法——”
“吾等愿以性命,匡正律法——”
“吾等愿以性命,守护百姓——”
官兵们的声音齐声震震,在场看着的大臣们,都觉得心在热烈地跳动着。
瞧着这些不畏强权的官兵们,皆以身护卫百姓,久久不能回神啊。
仰头看向还在墙头站着的郡主,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黯淡过,不过耀眼得也是让人瞧着舒心。
她也是真会看热闹啊,闹上国舅府数天,就是为了眼前这样的画面吧。
此等热闹,又有谁不愿意看呢?
唯有国舅府了吧,瞧他们吓得面色发白,都不敢回神呢。
可百姓的击鼓声,会吓得他们不得不回神的。
“咚咚咚——”
“草民要状告国舅府!”
“草民,草民也要状告国舅府,他们欺人太甚啊!”
“草民有冤屈啊,国舅府仗势欺人,抢占我们的田庄,逼我们为奴啊。”
“大人,求你们为我们做主啊!”
百姓一声声敲击着鸣冤鼓,鼓声震动,充斥着整个巷子,更是声声在国舅府回荡,吓得他们浑身禁不住颤抖。
就瞧着一个个穿着破旧的百姓,朝着鸣冤鼓,爬也要爬过去击鼓鸣冤,声声哭喊着冤屈。
明明这些都是再小不过的罪名,明明都是些低微的百姓,为何叫他们觉得眼前的画面,触目惊心?
听着耳边的鼓声连绵不断,敲击得竟是让他们心口都觉得发疼。
曾二老爷都傻愣住了,啪地一声扇了自己一巴掌,疼得让他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
“我们不是有圣旨,有皇家侍卫,为什么连看着这些百姓,我们都害怕。”
“大哥,我们要完了吗?”
曾大老爷愕然住许久,扶着发软的双腿,仰头看向还在墙头的虞黛映,终于明白过来。
她来国舅府,不是敲锣打鼓看他们的笑话,是来看眼前的热闹。
要他们国舅府全完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