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苑苨悄然抬眸,见苏云亦正冷眼睨着自己。
那眸底仿若幽深寒潭,隐隐有怒火在其中翻涌、聚集。
她心尖猛地一颤。
这些时日,他待自己和颜悦色,眉眼间情丝缱绻,尽显温柔。
以至于她都忘了,他是会发怒的,且发怒时,周身寒气有多可怕。
思及此,叶苑苨低头,咽下口中食物,捏了捏筷子,还是莫要招惹他为妙。
若他动怒,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得不偿失。
一番权衡,她放下手中碗筷,将满心情绪悄然藏起。
纤细柔嫩的玉手缓缓翻转,轻轻握住苏云亦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
她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岔开话题道:“你今日怎回来得这般早?不忙吗?”
目睹她这般举动,苏云亦压下心头不爽,没好气道,
“想早点回来陪你,不好吗?你却还不高兴?”
叶苑苨无意识地摆弄着苏云亦修长的手指,目光有些游离。
片刻,才反应迟钝地喃喃道:“我……我不需要你陪,你忙你的就好。”
说罢,下意识垂眸,惊觉自己竟在把玩他的手,愣了愣,慌忙松开,迅速将手放到桌底。
苏云亦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将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尽收眼底。
片刻过后,他收回手,起身走到她身旁,缓缓落座。
拉过她一双柔荑,握在手心,将它们轻柔地放在自己膝上。
他面色依旧有些冷,但语气尽力和善道:
“苑苑,你我既是夫妻,此生休戚与共。你若有什么事,定要与为夫讲,莫要隐瞒。”
叶苑苨抬眸,见他眼色诚恳,心中刚要泛起暖意,却在转瞬之间,瞧见一丝寒芒划过他眼底。
他冷道:“你不会是还在想着如何离开为夫吧?”
话刚出口,握着她的手,力道猛地加重,像是生怕她下一刻就会从他掌心逃脱。
细微疼意顺着指尖传来,叶苑苨脸色一白,心中暗自讶异,为何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她也就琢磨了那么一小会儿。
她强自镇定,望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干涩且僵硬的笑:“怎么会!”
见她这副表情,苏云亦的脸更冷了,她居然真存了那样的心思,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何她还是想逃?
他不解,怒火在胸膛乱窜。
“吃好了吗?”他声音冷冷的,透着一丝压抑的狠厉。
叶苑苨迟疑着点了点头,心中忐忑不安。可是好久没见他脸色如此阴沉了。
心中懊恼,自己不该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见她点了头,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门外行去。
叶苑苨始料未及,下意识伸手推拒,眼中带着些许惊惶:“你干什么?”
他一言不发,径直抱着她往浴室而去。
明白他想干什么后,叶苑苨心中直发慌。一起沐浴,那怎么行,也太难为情了!
刚被苏云亦扯掉鞋袜,放入温热的池水之中,她便“腾” 地站起身:“我身上有伤,不能泡。”
说着,赤脚往岸上奔去。
苏云亦坐在浅水中,不慌不忙地脱掉靴子,随手往岸上一甩,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长臂一伸,一把拽住叶苑苨的裙摆。稍一用力,就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
叶苑苨往后一仰,整个人跌入苏云亦怀中。刹那间,池水溅湿全身,衣裳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玲珑曲线。
她身上的伤什么样,他比她清楚——毕竟每日都是他亲自为她上药。
在灵水芝的滋养下,她的伤口早已愈合,这些时日又用了玉肌雪颜膏祛疤。
如今除了背上还余有一条淡粉色的纤细印记,浑身肌肤早已嫩滑如初,哪里还有半分不能沐浴的理由。
他一手将她紧锁于怀,另一只手三两下便拆去她头上琳琅满目的饰品,往岸上甩去,叮叮当当——也不顾是否会砸坏。
刹那间,她如墨的乌发肆意披散而下,丝丝缕缕漂浮在池水中,随着水波轻柔荡漾,为她娇俏的模样,平添了几丝妩媚。
他怔怔地看了看她,面庞依旧冷峻,随即抱着她稳步向池水深处走去。
温热的池水一圈圈荡开,升腾起氤氲的水汽。
雾霭蒙蒙,仿若仙境,视线也变得朦胧难辨。
透过水汽的缝隙,夜明珠缓缓散发着莹白的光晕,如梦似幻。
若带着醉意的光影,在二人身上摇晃闪跃,池水粼粼闪耀。
水越来越深,他拥着她往前,始终与她四目相对。
她眼眸若水,波光潋滟,若一朵娇花。
鼻尖、脸颊、嘴唇,红得浓淡得宜,各有韵味。
水汽在她脸上凝结成一团团细小如霰的白点,仿若晨起的霜花。
楚楚之态落入他眼中,心湖遍起涟漪,喉结不自觉轻滚。
直至池水缓缓漫过双肩,他才揽着她向池沿行去。
待行至池壁边缘,他轻轻托起她,让她坐上那水下池壁上微微凸出的石块之上。
如此一来,两人视线平齐,她那盈盈双眸,恰好与他深邃幽暗的目光交汇。
他阴沉的脸色似被柔情化开,灼灼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却又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手探到她腰间,握着她柔若无骨、肉乎乎的细腰。
一手缓缓抚上她的腰带,指腹仿若带着眷恋,摩挲着那细腻的布料。
动作轻柔且带着一丝小心的试探,似在等待她的反应。
她脸色红得娇艳欲滴,却仍迎着他热烈的目光,眸底深处悄然藏着几分警觉。
短暂的停顿后,他微微倾身向前。
鼻尖相碰,他滚烫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她身子不由轻颤。
与此同时,他缠着她腰带的手指轻轻一扯,一缕彩绸悠悠漂浮到水面。
下一刻,她衣襟悄然敞开,露出里面轻薄如雾的中衣,紧贴着她柔美的身段。
他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吞咽着莫名涌起的干渴,双手顺势移至她双肩。
就在他指尖轻挑,要为她褪下那已半敞的外衣之际,她猛地伸出双手,拉住他的手臂,反抗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