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沈悦趁着皇后离开帐篷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随即也笑着走了。
李澈显然被拍懵了一下，除了父皇母后和哥哥，还没人敢拍他的头，他刚想傲娇一下，沈悦已然出了帐篷。
人走了他便不用端架子了，缓了半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好像也没那么生气。
皇帝一刻钟会问三次弈王的情况，群臣也会劝皇帝不必担忧，说些吉人自有天相的话来。
顾长安自然也不例外，他神色间也有担忧之色，只不过他是在担心自家阿璃，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出来？
“九殿下，九殿下狩猎归来了，好像还带着一头有红色角的鹿。”一臣子道。
“还有红色角的鹿吗？这个会不会就是陛下提及的彩头啊？”又一人道。
皇帝闻言看了一眼果然如此，他神情间有淡淡欣赏之色，只不过现在实在没有心思夸他。
“父皇。”李睿上前一撩袍子跪下，拱手道：“儿臣归来，这头鹿是顾家夫人托儿臣带回来的。”
顾长安平静如水的眸光波动了下，开始正眼看李睿。
“哦？难不成这是沈家那丫头的猎物？”成帝诧异道。
李睿命人取了射鹿的弓箭，放在托盘上，呈给皇帝。
顾长安就在皇帝身侧，一眼便看到了那用小篆刻上的字‘沈璃’。
“还真是那丫头。”成帝连连点头，眼里难得有了笑意：“好，真是令朕意想不到。”
他的夸奖是真心的，弈王晕倒之后他最担心的事情便是没人和太子争夺这个彩头，若是太子当众有任何要求会令他很为难。
如今不必担心了，沈璃的要求可容易满足多了。
顾长安将皇帝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才对起身的李睿行了个拱手礼，问：“殿下能否告知臣，内子可好？”
“顾大人放心，夫人无碍。”李睿神情友善。
“多谢殿下。”顾长安记他个人情。
“陛下，不好了，还请陛下快传太医来……”一个御林军急着从树林中跑马而来，几乎是从马上跌到地上跪下的：“太子殿下他……受伤了。”
“什么？！”宁皇后急得从凤座上起身，急道：“伤在何处？”
她刚刚还在因弈王昏迷而幸灾乐祸，结果转头便到了自己儿子这里，情绪起伏不可谓不大。
“不……尚不清楚，只知道身上都是血。”那御林军被吓得结巴了起来。
宁皇后听着这个眼前一黑，径直向后倒了下去。
“太医，传太医。”成帝还算镇定，毕竟他没那么喜欢这个儿子。
“你说说，太子是如何受伤的？”顾长安上前问，他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弈王为何坠马他一清二楚，但太子受伤，偏偏阿璃没有回来，直觉告诉他这也同样不是意外。
只有他清楚阿璃为李恒想娶沈悦一事生了多大的气，以阿璃如今的性子，做出点什么来并不稀奇。
“是不慎跌下山坡所致，据顾夫人所言是为了救同样跌下山坡的林姑娘。”这士兵答。
“鲁莽。”成帝重重的哼了一声：“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做如此涉险之事简直就是没脑子。”
顾长安听清楚了，出手的不止有阿璃。
令他困惑的事情只有一点，那就是林婉儿究竟是什么时候与阿璃交好的，她们之间仿佛有种莫名的信任。
他事先甚至都是不知情的，但林婉儿知道。
很快沈璃便随着卫队骑马回来了，此时皇后也救了过来，看到李恒被担架抬着，浑身是血，几乎又晕了过去。
成帝甚至都皱起了眉，怎么就摔成这样了，当真无能。
顾长安看到沈璃一颗心总算是放进肚子里了。
他不管旁人伤不伤，只要阿璃没事就好。
“皇儿。”宁皇后被扶稳之后便向着李恒跑去，跑几步又差点摔倒，是沈璃连忙下马将人扶住。
“娘娘，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她苦心安抚。
顾长安眨眨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