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以后在我手底下好好做事,不会亏待你们的。”沈璃学着皇帝的样子许诺。
明月哼声:“你少大言不惭了,你若是真让我们活了命,我才服你呢。”
还没等沈璃说话,便见方博从山下跑了上来,边跑边急切道:“撤了,撤了。”
“方护法,什么撤了?”朝阳从洞中探出头来问。
“对啊,方护法,你倒是说清楚啊,是不是我们要换地方了?”明月也问。
方博一口气跑上来,喘匀了气才对着洞内道:“圣子大人,山下的官兵连夜撤走,没有人封山了。”
“什么?”一行人包括白无忧在内对此都保持怀疑的态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属下看得真切,一个官兵都没留下,属下担心有诈四下探查了一圈,果真是都撤了。”方博激动道:“我们可以走出这大山了,我们得救了。”
白无忧疑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沈璃的身上,问:“你究竟是谁?为何你让他们撤,他们便听你的?”
他自然看到了昨日沈璃在石头上刻的字,假死一事两人也是商议过的,这是唯一的逃生之路。
而且红莲教的大长老必定因此放松警惕,他也好趁机探探哪些人是忠于大长老的,自己还可以用哪些人。
其他人也看向沈璃,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一句话就办了这么大的事?当朝阁老都听她的?
“虽然我是末流小官,但我爹不是,朝廷上还是说得上话的。”沈璃得意的挑了下眉。
方博还是纳闷:“即便说得上话也不会退的这样干脆吧,我可听说此次是阁老指挥此事,怎么会儿戏一般。”
“那就是我爹。”沈璃一脸诚恳的回答。
四人听到这话几乎石化当场。
“怪不得皇帝放行呢。”明月咽了下口水,上下打量着沈璃:“你是名门之后,千金小姐?”
“不像?”沈璃问。
“像,也不像。”明月答。
沈璃的气质看得出是娇贵养出来的,但她很多行为又务实的好像吃过苦一般,便如此刻穿的这一身粗布麻衣,暖和但实在不怎么体面。
还有此前背着那些被褥和吃食,显然就是挨过冻受过饿的人才会那般未雨绸缪,从这一点又看不出名门闺秀的影子。
“所以我们现在脱险了?”朝阳说起这个来还有些迟疑,简直不敢相信就这样死里逃生了。
“是啊,即便去不了城镇在这里住上半月也好啊,只要我等的伤养好哪里去不得,便是狗皇帝也敢再杀一次。”方博也来了精神。
白无忧望着洞外阳光下的沈璃,目光深沉中带着些许探究。
他知道这个撤军的含金量,这样大的军事行动必定是经过狗皇帝首肯的,名门出身的人多了,即便男丁能干政的都极少,更别说她一个小女子。
撤军的背后意味着皇帝信她,而且重臣中没有极大的反对声音,可见她影响力之大。
能在那样复杂的朝堂达到这样的高度足以说明她的手腕,若是与他一心反抗朝廷,拥护她为新主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红莲教需要这样的人来振兴,若真落在大长老手中,必定不是当今朝廷的对手。
“怎么样,小跟班儿。”沈璃看向他,得意的挑了挑眉。
白无忧由朝阳扶着走出山洞,与她面对面,语气郑重:“我输了,未来但凭新主差遣。”
他说着推开朝阳,径直对着沈璃跪了下去,眼看着单膝便要触地。
两个婢女和方博都愣住了,想扶都来不及。
打赌输了而已,未来任她差遣也就罢了,没必要行大礼吧。
沈璃说着单手拖住他的小臂,稍一用力便将人提了起来,白无忧险些双脚离地。
朝阳连忙扶住自家主子,总觉得在沈璃手中自家圣子像是个布偶一样,一个不小心能给拆了。
“可别拜我,我怕你拉着我造反。”沈璃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看着是臣服,实际上是想把她往沟里带。
她要红莲教,可没想自己当皇帝。
日日被前朝后宫算计着,防着枕边人防着自己生的孩子,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只想做个朝廷不敢动的自在逍遥之人。
白无忧眼里闪过些许无奈,这女子是真的很警觉,只不过日子还长着,难保她不动心。
他一双桃花眼中浮现出机敏的少年气,未来在她身边,他就不信没机会。
“既然人撤了就进城吧,找个郎中把伤治一下也好得更快些。”沈璃已经迫不及待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城内怎会无人盘查,此时进城岂不是暴露了行踪。”明月极力反对。
“明月。”白无忧一双眸扫了过去,声线微凉:“怎么和大人说话呢?”
明月愣了一下随即跺脚:“主子,您真认啊,她凭什么啊?”
“我红莲教自此归顺大人,尔等若不愿可即日离开,我绝不强求。”白无忧目光扫过在场三人。
三人自然不大甘心,但听圣子将话说得这样重却都不敢反驳,只得齐齐拱手:“见过大人。”
“表现不错,下山。”沈璃拍了下白无忧的肩膀。
白无忧双眸睨着她,神色明媚。
安州城门前便只剩下沈璃搀扶着白无忧,与其他人分了两路,免得未来说不清楚。
城门果然没怎么盘查,只是看了一眼两人的身份文牒,连沈璃顺的假文牒都没认出来便放行了。
沈璃于是搀着白无忧进了城,说是搀着实际上便是一只手提着他的小臂,两人仍旧保持距离,即便如此白无忧也能借上这一只手的力量。
他不止一次的看向这只纤纤玉手,只觉不可思议,一个女子的力气怎么能这样大?
两人站在一家医馆前,沈璃问:“你确定是这家?”
“嗯。”白无忧应声的同时也问她:“你确定要进去?”
“我交差,你报仇,两全其美。”沈璃提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