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王熙凤审讯绿意和珍珠被反咬一口之后,林如海已经猜到了实情是什么。
只是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证据,只能是各说各话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若说还能有什么让人害怕的,那就是鬼神了。
特别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虽说他不敢确定这样做一定会有用,但却是他能想到最简单快速的法子。
他安排林管事买了些致幻剂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绿意和珍珠的饭菜里,让两人连续几天做了鬼魂索命的噩梦。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他又让林管事在半夜用特制的小鬼木偶从房梁上放下去,吓得两人都说了实话。
即使母亲不发话,他也是不能留姨妈和表妹继续住在府上的。
但是母亲既已做了决断,那他就按母亲说得,把人送到甘州就好了。
正好还可以借此机会把自己院子里的绿意和红霞一并赶出去。
王熙凤觉得脸上不烫了才说道:“那我一定是太累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哦?没有感觉是吗?”林如海仰着脸看着她问道。
“嗯”王熙凤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力度大更能显得自己诚恳。
林如海忽然伸出手来勾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薄薄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一吻过后,林如海松开她,“现在感觉到了吧?”
王熙凤又羞又臊,但是心里却像吃了蜜似的甜。
她窝在林如海怀里嘟囔着,“大白天的,注意着点儿呀!”
林如海笑道:“好,都听你的,留着晚上再干。”
王熙凤不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伸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林如海又痒又痛,连连求饶。
两人嬉闹了一会,刚平静下来,就听见百灵问道:“大爷,奶奶可是醒了?
现在要送水进来吗?”
王熙凤见天色也不早了,忙喊道:“进来吧。”
说着便整理了一下刚才玩闹时扯松的里衣,准备起床。
今日林如海休沐,夫妻二人不紧不慢地穿衣洗漱后准备一起去慕雅堂里给宋夫人请安,顺便了结廖姨妈的事情。
在前往慕雅堂的路上,王熙凤问道:“大爷是如何想到用这种法子的?”
林如海牵过她的手,“怎么?夫人可是觉得为夫这个法子不好?”
王熙凤笑道:“那倒不是,只是……”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想找一个合适的措辞,奈何才疏学浅,最终还是说道:“只是好像不太正经。”
“哈哈哈”林如海没想到妻子居然用这样一个词来评价自己。
他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对付不正经的人,自然要用不正经的法子啊。
谁让她明摆着就是要算计你。
绿意和珍珠这两个丫鬟咬死了不松口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真得对她们用刑吧。
但是这种做了亏心事的人其实心里都特别虚。
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她们现了原形。
如今廖姨妈也露出了真面目,让母亲把她看清楚也好,省得日后还要逼着我纳嫣红为妾。”
王熙凤点点头,廖姨妈这种心黑手狠之人早点暴露出来确实是好的,不然日后少不了还要算计自己。
若只是算计自己倒还罢了,就怕她丧心病狂会对黛玉下手。
想到这里,王熙凤居然还有一点后怕,不知道前世敏姑姑早逝,和这个老虔婆有没有关系。
不过王熙凤一想到廖嫣红,还是揶揄道:“那你就一点都没觉得可惜?”
“我可惜什么?”林如海纳闷道。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美妾就没了呀。”说着她还甩了一下手,故作无奈地皱了皱眉。
林如海站定,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敲得王熙凤“哎呦”一声,连忙用手捂住额头。
“这会子到来调笑你家官人了。
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一听见嫣红的名字就吃飞醋。
如今人要走了,还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
王熙凤捂着额头,嘿嘿一笑,“那你心里没她就最好了。
我就怕你们表哥表妹的,我坏了你们的好姻缘。”
林如海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再这么说我可真要恼了。”
王熙凤见好就收,主动牵住林如海的手道:“知道你好行了吧。
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林大人就原谅我这个小人呗。”
林如海见她这副娇俏的样子,真是爱也不是气也不是,把人拉近些在她耳边小声道:“等着看我晚上如何收拾你!”
王熙凤脸上一红,但是嘴角的笑意却如何也遮掩不住。
她刚重生醒来时,还真是不介意林如海要纳谁为妾,只不过因为敏姑姑不喜欢嫣红,所以她一开始不让嫣红进门也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贾敏的心愿。
后来当她了解的越多,越发现为了自己为了黛玉也不能让嫣红为妾,她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
可到了现在,别说是嫣红了,就是换一个人要给林如海做妾,怕是她都不愿意了吧。
王熙凤此时还不清楚自己对林如海感情的变化,只以为自己会这样想,可能也是因为她与林如海有了肌肤之亲吧。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对,就是这句文绉绉的话。
正是因为自己同林如海睡过了,所以才不愿意再让他接受别人了吧。
到了宋夫人那里,赏雨拦着没让二人进去。
“太太昨晚一直没睡着,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大爷、奶奶,还是让太太再睡一会吧。”
林如海点点头,“那等母亲醒了,你让人去告我一声。”
说完带着王熙凤离开了慕雅堂。
“昨晚那么大的事情,母亲肯定伤心了。”王熙凤叹道。
她能理解宋夫人的感受,她一直呵护有加的妹妹,居然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早日给她儿子做妾,算计了林家尚未出生的孩子。
宋夫人肯定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个笑话。
就像她前世苦心钻营,又是放印子钱,又是变卖嫁妆,辛辛苦苦经营着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
结果最后事发,邢夫人和贾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得干干净净,仿佛只有自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他们都是清白的。
王熙凤当时别提有多寒心了。
她那么多年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都是为了她自己不成?
她确实爱钱不假,但是她王家的姑娘就那么眼小那么没见过钱吗?
还不都是让贾府这个外强中干的地方给逼成这样的?
到头来,真是枉为他人做衣裳啊。
想起前世这些糟心事,王熙凤本来晴朗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