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个无论是身段还是面相都顶好的男人,笑着看林樾天天在商梧雷点蹦跶,只是表面上的矛盾,他们并没有出声制止或者沉默不语。
商梧又呵呵两声:“搞得你们一直以为我是独生子一样,装什么装?”
林樾撇嘴,小声蛐蛐:“小样,还开不起玩笑。”
毕竟是从小时候穿开裆裤就认识的交情,自然熟知商梧这阴晴不定的性格。就是因为知晓,所以在私下也丝毫不给他面子,不管他高兴与否,只要不触及底线的,他们当个旁观者开心就好。
林樾从窗边的地毯上站起,往前走了两步推开其中碍事的几个人,在商漓身边坐下。
“坐就坐呗,挤我们干什么?”
身旁的美式前刺头,骂了他两句,又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视线在商梧和商漓面上来回扫着,而后看向明显在商漓上来后心不在焉的顾清安。
唏嘘两声,吵吵的劲都没了,继续默不作声看热闹。
一群人在那不知道暗怀什么心思,秦钰趁着没人在意他,找了个角落地方一屁股坐下,只不过有点卡视野。
走他是不可能走的,大不了有人想赶他出去,装聋作哑就是了。
“商漓,想不想喝点饮料?喜欢喝什么,哥哥给你拿。”
反观这边林樾贴着商漓身侧,当手伸向小茶几上,看着一桌面的酒水陷入沉默。
很快他笑着拨开挡着眼睛的头发,快速挑了一瓶不知道谁拿的果啤,看了眼度数也算是好点,略带尴尬问:“这个年纪,可以喝酒了,要不要来点?”
商漓扒着沙发,往旁边移了移摇摇头。
林樾有些意外,看着小家伙明显抗拒不开心,托腮道:“啤酒也不能喝啊?那商梧把你保护的可真好,竟然能在商家滴酒不沾。”
商梧拿起方枕砸向他,语气不耐:“林樾,喝醉了就滚回家睡觉去,他妈讲的话信不信我都能吐一地?”
什么鬼玩意的保护,那小野种从小身体差成那样,大病不少小病不断,商梧还怕在外面多待一会莫名其妙咽气,商振北怀疑到他身上,近两年才好很多。
不是没给他喝酒的机会,那不是上次想灌的酒被别人抢着喝了呗。
“别逗小漓,他身体不好,一丁点都不能喝。”
顾清安看不下去,也知道林樾没有恶意,就是从小在酒罐子泡大的,又是独生子,自然是爱捉弄小辈开些玩笑。
“我没逗。”
见林樾不撒手,他起身迈开步子要拿走林樾手中的易拉罐,却被商梧狠狠扯了回去,跌进一个结实的怀里。
顾清安脊背磕的疼,下意识扭头看向商梧。
那透亮深邃的凤眸,就那么带着没有温柔的笑看他。勾起唇冷声提醒道:“顾清安,睁大眼睛看看你男朋友在这不在那儿,有你什么事啊?”
他能听到那肉体沉闷的撞击声,也知道自己常年锻炼肌肉很硬,怕给商梧压出好歹,伸手抚上他的胸口,语气转换飞快担忧道:“疼不疼?”
“……”
商梧一顿,眸光闪烁着,眼底的凉意骤然消散。
林樾被两人的拉扯吸引,酸了一句:“清安,带你家小梧滚回床上恩爱去,注意在弟弟面前维持形象和爱护单身狗,可不可以?”
但下一秒,他就恨不得狂扇自己的嘴,疯狂撤回。
两人都没理他,商梧盯着顾清安看了好一会,毫不受用地把那手甩开嗤笑:“问这个干什么,现在又想装模作样了?”
顾清安垂眸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良久收回,头疼地合上眼仰头靠在沙发上。
又来,商梧总是这样,每每都会挑商漓在的时候,变得如此应激,暴躁不堪,找不出昔日那温柔沉稳的模样。
但他顾清安又有什么错?只是想商梧不要针对商漓。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和商梧的感情,也无法做到对商漓弃之不顾。更何况在他眼里,商漓跟小孩无异。他们之间从没有乱七八糟的情愫,那天不过是个意外,但商梧压根不会信他。
如此虎视眈眈地,无时无刻盯着他们二人交流,会让他觉得有种硬被安上有罪的错觉。只能选择在商梧明显有怒气的时候,避而不谈这些让两人都不舒服的话。
商梧脸色更黑了,恨不得自己的手一拳挥在那脸上,但紧握着拳头,小臂不自觉颤抖,还是没舍得挥出。
牙关咬的咯咯响,伸手扯着顾清安的衣领,将那张又恨又爱的脸抵在鼻尖,阴沉吼道:“顾清安!你他妈多哄两句会死吗?”
林樾:“……”
气氛太不对了,他伸出一只手遮住商漓的眼,轻声在耳边道:“你哥凶得很,别被他吓住。”
商漓:“……”
那只横在眼前的大掌,有些偏凉,往后躲着没躲掉,也不好伸手触碰这个奇奇怪怪的人。
林樾不知道自己在商漓的心里,是被奇怪两个字表述,要是知道肯定要磨着那实诚的小孩,委屈哭诉半天。
他扭头看向刚刚笑得最欢的美式前刺,口型对着:“这俩人怎么回事,我都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还是不见少吵?”
萧青然无语:“我怎么知道?”
林樾笑着掐了把他无袖背心下,结实的肱二头肌,继续无声问:“走还是留?”
“不确定,再看看……”萧青然忍着痛无声摇头,重新看热闹。
虽然不礼貌,但是这两人酸他们的事没少干,打是亲骂是爱,他们就当是其他形式的调情。
果不其然,顾清安总是第一个服软,抿唇轻声呢喃:“对不起,小梧。”
“别跟我来这出,我不是你,喜欢听软哒哒的道歉话。”
商梧依旧盯着那双眉眼,想从里面看出什么试图隐瞒自己把柄。
很可惜,天衣无缝。
从高中时,顾清安就是个木头,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这个人眼里看到自己,纠缠近十年。他有资格大言不惭说爱顾清安爱到骨子里,可他毫无保留的爱,并不是每次在他不爽的时候,只为听到那无关痛痒的几个字。
双目瞪得发酸,跟那平淡如水的眸子僵持,商梧只能败下阵来,咬着牙又将人重重推回。
“我他妈真是欠你的。”
留下一句,而后起身快步离开,连个温存的余光都没舍得给那群兄弟。
秦钰把身子用落地盆栽挡着,当人从面前径直离开后,才敢探出身,听到电梯按钮被狂点的“啪哒”声。
他刚要站起身,趁机带商漓离开。
又听到林樾半开玩笑道:“你们到底在因为什么吵啊,每次商梧都火力全开,想把你吞下去。可别说为了我,我洁身自好独善其身,不当第三者。”
“没什么,陈年旧事。”顾清安不愿多说,看了眼抠着掌心的商漓,揉了揉眉心。
“行,我还不想听呢。”林樾就知道他会搪塞,无语。
萧青然却嗫嚅着唇角,很久才像是确认似的,看向顾清安:“清安,我貌似看到商梧眼睛红了。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但我确信你要遭了。”
“他哭了?”顾清安僵住动作,看向萧青然。
萧青然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反正是看见了。”
顾清安立马弹起来,边往外走边不忘叮嘱:“我晚点过来,有什么事情随时手机联系,给我盯好林樾,别让他对小漓做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漓?”林樾对警告充耳不闻,笑着看向商漓,商量道:“我也这样喊你好不好?”
“不好,我不喜欢。”这样喊他的人,都是一家虚伪的亲人,连带着他自己,也不喜欢这个毫不亲昵的乳名。
“为什么?”林樾心碎了一地,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