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第二天。
贾东旭已把昨晚的事，抛掷脑后。
早上骑车带秦淮茹照常上班。
走进宣传科，见到许大茂在办公区晃悠。
“许大茂，收拾收拾赶紧下乡放电影，老乡盼着你过去，可不能给轧钢厂抹黑。”
“这不是等科长您来，打声招呼再走。”
许大茂一脸谄媚，丝毫不记得昨天放过狠话。
“行，算你有心；时间不早，你快点出发。”
“我这就出发，绝对耽误不了工作。”
贾东旭又想起一事，叫住许大茂。
“等一下。”
“科长，您有啥要交代？”
许大茂瞬间回头，以为贾东旭改主意要放自己一马。
结果，让他当一回唐僧。
“这个收好，每到一个村子让大队长签字、盖章，时间要写上，不要弄虚作假，我会打电话核实。”
许大茂接过笔记本，欲哭无泪。
比起唐僧难太多，人家好歹有徒弟相随，还不用赶时间。
贾东旭见许大茂哭丧着脸，催促道：
“没问题，就赶紧走。”
“我这就走。”
许大茂不敢待下去，怕给自己来点别的要求。
众人见贾东旭进了办公室，纷纷议论起来。
“许大茂有够惨，伤没好利索，又要骑车出去，这一趟可不容易！”
“谁叫他嘴上不把门，活该倒霉。”
“盖章主意够损，这次许大茂不得死去活来！”
“嘘，噤声！”
“谢谢提醒，中午饭我请。”
这人后知后觉，赶紧捂住嘴巴，好在他声音小。
不然，只能去请罪。
宣传科没有许大茂，贾东旭过了两天消停日子。
这天下午，王秘书过来说宋成军找他。
贾东旭没有耽搁。
“宋书记，你找我？”
宋成军直截了当。
“嗯，马上要过年，市里有先进干部评选活动，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不能掉链子。”
贾东旭感觉麻烦，开口拒绝。
“宋书记，要不你换个人，我才来多久，没做出啥贡献，不合适。”
“不用推辞，以前咱不说，前几天你写的八荣八耻，上面领导看到一个劲夸赞。”
宋成军说着，拿起报纸递给贾东旭，脸上满是笑意。
“你自己看。”
贾东旭一瞧《人民日报》，第一页四个黑色大字清晰可见，正是八荣八耻。
下面除了内容，还有领导批示。
贾东旭大名赫然在列。
这下想不出名都难！
他知道会如此，却没想到最高领导会给出批示。
岂不是，跟护体金身一个效果！
宋成军见贾东旭呆住，打趣道：
“怎么样，要不要拒绝？”
贾东旭能怎么办，只好答应。
再拒绝，让别人怎么想！
“我同意去，至于能不能选上，你别抱太大希望。”
“去就成，相信那些人不是瞎子。”
没有推辞，贾东旭拿着报纸离开宋成军办公室。
他要把这张报纸裱起来，挂屋里。
看以后谁敢对他呲牙！
贾东旭跟老于打过招呼，骑车来到琉璃厂大街。
装裱一份报纸，没太高要求。
贾东旭走进一家古董店，直接说明来意。
伙计第一次见这种事。
虽心中疑惑，手底下却不慢。
一时半会完不成，贾东旭出门闲逛起来。
没走出多远，前面一店铺门前围着好些人，对里面指指点点。
贾东旭走上前，打眼一瞧。
好家伙！
《荣宝斋》三个大字落在牌匾上。
“这块牌子还在！”
猛然间，贾东旭一拍脑袋。
他才想到没有和赵建国说掉包的事。
“现在公安做事，都这么大意！”
暗自嘀咕一句，贾东旭刚要询问边上闲人。
不料被里面一女孩所吸引，对方好像遇到点麻烦。
“娄晓娥！”
贾东旭越众而出，在娄晓娥面前站定。
“你是？”
娄晓娥看着面前高大帅气男子，面露疑惑，可又觉得似曾相识。
“大美女，贵人多忘事！”
听到这话，娄晓娥瞬间记起，张口就来：
“你是那个流氓？”
“我说娄晓娥同志，就算你长得漂亮，也不能污人清白。”
贾东旭无语至极，多看几眼被人定义成流氓，谁受得了！
娄晓娥满脸通红，小声道：
“见面叫美女，还说不是流氓？”
贾东旭凑近一些，低语道：
“我说大实话，那你觉得自己美不美？”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种无法言语感觉充斥全身。
娄晓娥脑袋快要埋入胸口，耳朵发烫的厉害。
她脑袋晕乎乎，不知想些什么。
就在此时，古董店经理不合时宜的话响起，打断娄晓娥遐想。
“这位女同志，玉镯你赔是不赔？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去！”
“你……”
娄晓娥气急，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贾东旭从众人议论声中，猜出个大概。
娄晓娥要伸手接过玉镯，不料对方故意放手掉落摔成两半。
明显强买强卖，要娄晓娥按原价掏钱。
后世烂大街套路，在此时重现。
现在没有监控之类的设备，无法证明谁对谁错。
贾东旭伸手抓向玉镯，却被经理拦住。
“你是谁，要做什么？”
“我是她表哥，瞅一眼怎么了！”
说着，拿起碎裂玉镯查看。
玉镯是真品，断裂处看不到旧痕。
贾东旭仔细打量，明显经过粘合，外行很难发现。
他确定玉镯是最近断裂。
见贾东旭没开口，经理得意道：
“怎么样，是刚断裂新茬口，我们荣宝斋不会骗人。”
“我们可以按照原价买下来……”
贾东旭话没说完，被娄晓娥打断。
“玉镯摔碎跟我没关系，为什么要买？”
娄晓娥有钱，却不是冤大头。
贾东旭凑近娄晓娥耳朵小声嘀咕几句。
只见娄晓娥频频点头，同时耳朵再次通红。
抬眼偷偷打量贾东旭，眼神迷离，不知想些什么。
贾东旭没注意这些，他看向经理。
“玉镯我们认下，你确定荣宝斋没有假货？”
“当然！”
经理不假思索，他不知道店里东西被掉包。
荣庆祥莫名疯掉，已经死好几天。
现在店里他一人说了算。
至于玉镯，是他媳妇的。
前几天，不小心掉地上摔断。
他找人粘在一起，准备坑人。
贾东旭不知对方心里想法，直接开口：
“我找到一件怎么么说？”
“你能找到一件，我十倍赔偿；找不到，你要买十件。”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赖账！”
不等对方回话，贾东旭径直走向一对梅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