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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分岔的路口

太清宫朝议结束后的那个晚上,寒风依旧凛冽,一整日都不曾停歇,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在京城肆虐。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将整个世界装点地白茫茫一片。

胡之问府邸的书房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站在里面的人都真切地感受到了胡之问的暴怒。

书房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胡之问面色铁青,左手重重地拍在案几上,右手食指直直地指着刘泉的鼻子,破口大骂:“刘本汵,你今天是读书读傻了?犯一次错就算了,竟然连续犯两次,你到底是怎么坐到安徽布政使这个位置的?还是说,徽商给你的金银把你的心眼都给堵住了?”

刘泉此时已经脱去了官服,换上了一身便装。面对胡之问的连番怒骂,他低着头,静静地听着,额头上微微沁出了一层细汗。

等胡之问稍稍宣泄完,一旁的翰林院学士张旭连忙端起桌上的茶盏,小心翼翼地递到胡之问面前,轻声说道:“老师,消消气,喝口茶润润嗓子。”

刘泉见胡之问缓过了些气,这才轻声说道:“阁老,卑职想问一句,贺襄的话,陛下会信吗?”

胡之问眉头紧皱,放下茶杯,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卑职以为陛下是不会信的。” 刘泉此时脸上没有了白天在太清宫中的那种急躁,显得格外冷静,“今上尚为忠肃亲王时,处事果决,洞察秋毫,向来不为外物所动。

俞鹤伦尚且知道今年粮价异常绝非寻常之事,陛下又怎么会轻信贺襄的解释呢?”

“可你在朝堂上的那些话,引出了勋贵,这实在是不明智之举。在外人看来,你就是在自曝己丑。” 胡之问的语气已经平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几分责备。

“卑职认为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已经无法掩盖了。” 刘泉的话瞬间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江南士绅们年初囤积粮食,导致江南粮价走高,本意是在同勋贵控制的商人对抗,保证销售渠道的存在。

到了七月,北方粮价不断走高,他们为了赚取利润,放弃囤积的做法,动用手中仅有的河船和马队,不顾一切地抢运粮食。

可九月中旬粮价开始下跌,他们不愿亏本销售,便一直等着粮价回暖。在上月中旬的一个月时间里,粮价都没有任何反弹,他们在北京的仓库堆放的粮食都快把仓库给塞满了,终于他们忍受不了了,决定停止将剩余的粮食北运京师,选择就地售卖掉。

但是南北情形反转之快,实在叫人猝不及防。刚停了北运粮食,北方粮价就开始回暖,江南的粮价却开始大跌。

京师的粮食缺口大增,粮价被炒到大灾年的水平了,他们却还想着惜售,把之前亏的都赚回来。

这下可好,把陛下和朝臣们的目光都吸引来了,如今粮食大半还没卖掉,传信让江南恢复北运的粮食如今还在半道上,就算到了京师也成了卖不出的垃圾了。

八十万石?都能把他们手里的粮食拖成陈粮了。

阁老,今天在殿内,如果我今天不说话,把矛头指向勋贵,还有人会替您出头吗?

若是静等陛下派人查起来,我们到时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胡之问左手依旧搭在案边,从桌前缓缓地依着桌子走回座椅面前,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等他坐下,捋了捋胡须,才悠悠地叹了一声:“如此做,依旧不能遮掩粮价高企的事实,我们恶人先告状,到时只会比最初受的损失要更大。”

“阁老,单纯从粮食买卖来看,当然是他们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不小心做出如此祸事来,陛下若是降旨惩罚,天下人也不会替我们辩解。

可是将勋贵引进来,就有了事端可讲,我们面对天下人也有转圜的余地。”

刘泉这话让张旭心中一阵恶心,他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满是厌恶。而春庆坊学士谢萍则是低头思量着刘泉话的可行度,再抬头看了看胡之问平淡的神色,便出言支持刘泉:“阁老,本汵此话有理。比起陛下派人去江南一查到底,不如将水搅浑些,好歹还有变机。

再简单的案子若是扯上勋贵,也就成了文武之争,陛下必定会思虑更深。”

“老师,我认为此举不妥。” 张旭见身旁二人都如此,不得不谏言,“如今正值辽东大战,陛下和虞公一切以东征军为上,此番将他们牵连进来,做成文武之争,陛下与虞公决计会偏向勋贵,说不得到时我们受罚更重!”

“玮鄢,你还年轻,不明白。民间讲,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刘泉比张旭年长许多,此时端的是一副长辈教诲的模样。

胡之问一直在沉思,就在这时,胡府的管家匆匆赶来。管家身形干瘦,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杨老爷领了人在府门外求见。”

胡之问面色顿时一沉,冷冰冰地问道:“我不是说了今日不见外人吗?”

“回老爷的话,杨老爷说有要事求见。” 管家进门前已是再三小心,可听着自家老爷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后悔了。

“要事?” 胡之问冷笑一声,笑声在书房里回荡,格外渗人。笑突然止住,他阴沉着脸,怒喝道:“让他滚!”

管家站在门口,被风雪吹散了声音,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这大雪夜的,是不是太伤他了。”

胡之问暴跳如雷,猛地抓住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朝门口的管家砸去:“伤你妈的头!”

管家害怕地一低头,躲过飞来的茶杯,只听到背后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紧接着还有胡之问的怒骂:“叫那个利欲熏心、利令智昏、见识短浅的蠢货,从我门前,滚!”

“是是是,” 管家连连躬身,狼狈地退出书房。

刘泉三人也都心下戚然,杨恕此时来当真是昏了头,失了分寸,现在谁敢见他?惹得一身骚,是要死人的。

胡之问在书房门再度合上后,不见刚才的狂怒,而是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吩咐谢萍:“找几个同勋贵关系亲近的御史,上本弹劾江南士绅作乱,闹得越大越好。”

在胡之问下朝回府的早些时候,政事堂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政事堂内,灯火通明,李嵇、李轲当然都在。堂中还有贺襄,他此时端坐一旁,手中捧着茶盏,细细品茶,神色悠然。

除了这三位外,马歆、王适、潘松也都在,他们三人也知道了今天太清宫里发生的事。马歆对这事心里头有疑问,忍不住开口问道:“阁老,从各方面收拢的情报来看,应当是江南士绅们的囤积造成了今日的恶果。刘侍郎为何戳破贺大人的话,这不是让他们自己陷入险境吗?”

“因为陛下知道我的话是假的。” 出乎意料的,回答马歆的人不是李嵇,而是贺襄。他低头品茶的功夫,淡淡地回了马歆的话。

“大人的意思是?” 王适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知道大人给出的解释是假的?”

马歆和潘松都有些不解,纷纷看向贺襄。

贺襄慢悠悠地放下茶盏,面向三个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在赌陛下在大局为重的情况下,会接受这样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我的理由只要有人愿意去翻翻往年的记录,就知道是站不住脚的。

就像俞鹤伦说的那样,今年的粮价在三个月内经历了高价,杀到低价,再涨回高价,期间波动之大,不是平常理由可以解释的。”

马歆三人都点了点头,看上去都明白了。潘松又接着问:“那刘大人的目的是?”

贺襄没有回答,而是笑吟吟地看着三个年轻人。一旁的李轲见状,做了解答:“为了他们的私心罢了。”

三人都纳闷,什么私心?

“从俞鹤伦出头后陛下的表现看,陛下是不愿意接受钺之的解释。

而刘泉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先行点破,给所有人制造了一种虽然此事有他们,但罪魁祸首不是他们的假象,将事情转为文武之争,而不是简单的以商乱政。” 李轲说话时,脸上带着几分心力憔悴。

“陛下会信吗?”

“此事真没有勋贵参与吗?”

马歆和王适几乎同时提问。端坐上首的李嵇则是回道:“从各方面的情报看,勋贵最多是过失之罪,改种棉花造成了粮食缺口增大。”

“但是我心里还是怀疑,” 贺襄紧接着插上一句,面向李嵇,“阁老,整件事都很蹊跷。

从粮食北运的数量来看,这么大规模的行为看上去是整个江南士绅们都参与到了其中,如果只是胡之问他们居中串联,我看不出他们有这么大的本事。”

“钺之说的在理,” 李轲也接过话,说出自己的想法,“此次事件几乎将江南士绅完全暴露在朝野、民间的视线中,不像是他们以往的作风。”

李嵇则是思虑一番,问马歆:“还记得我之前交待你的吗?”

马歆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李嵇讲的是什么,“阁老的意思是,是因为勋贵的打击?”

李嵇点点头,看向潘松:“横云,你就没有点想法?”

潘松才思不算天资聪颖,但依旧远超他人,加之家学熏陶、师学训练,他在短时间内将几人的话串联起来,得出一个可能:“阁老是暗指,因为勋贵在河运案中控制了河运,一方面在当时严重打击了江南士绅的利益,迫使他们团结在一起,另一方面江南士绅掌握了粮食渠道,但失去了运输渠道。

平常时节,如果同意和勋贵和解,接受勋贵的价格倒是可以接受。但河运案做前提,已经遭受巨大损失的他们从情理和利益上都难以接受,于是选择团结在一起,同勋贵展开竞争。

所以不是胡之问指挥了江南士绅的行动,而是江南士绅的行动推动胡之问,迫使其必须站到他们一边?”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都是一番豁然开朗。贺襄和李轲便想得更多了,李嵇很欣慰,但这还不够,“你说的很好了,但还差几分。”

李嵇站起身来,一手伏着桌案,抱着考校的心思问:“河运案为什么江南士绅受损严重?”

马歆从江南回来后,同李嵇多有沟通,李嵇一讲到此处,他便反应过来:“因为勋贵们是抱团行动的,河运风波初起之时,江南士绅多是独立而行,信息少,反应慢,反击弱,对策全无。

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大势已成,江南两淮破家者甚众,幸存下来的也是伤痕累累。

是因为勋贵的抱团而导致了江南士绅们的抱团,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一个人同一个人的小打小闹,而是一个利益团体同另一个利益团体的对抗。

一个人是无法对抗一个团体的。

河运案之后依旧持续的高利贷风波,便是说明了这一点,一个士绅家庭是无法承受勋贵们持续的打压。”

“不仅如此,这是从上往下看。如果我们置身江南士绅中就会体会到一种无奈,作为一个人,他们是无法同勋贵们合作的,因为河运案受损的士绅家庭之多,在士绅中形成了一种模糊的意识,这个意识迫使士绅中的个人不敢背叛他们。

也不是背叛,而是连退缩都是不允许的。” 李嵇的目光已经穿过政事堂的房梁石墙,“这种抱团的行为不是基于政治利益而产生的斗争,而是单纯的商业贸易竞争,至少从表象来看。

当然,并不是说他们不想将事件转化为政治斗争,而是河运案的结果告诉他们,在当下,谈买卖就是谈买卖,扯到政治上,其结果大多是无疾而终。

刘泉今日主动将勋贵牵连进来,要的就是这个无疾而终!”

贺襄想到的还有一些李嵇不能外说的理由。商业买卖引起的事件最后会不会走向政治斗争,取决于裁判员怎么看。

而此时的裁判是陛下和堂内的这位,所以河运案时对裁判员有利,便不是政治斗争,而此番粮乱对于裁判员不利,就会成政治斗争。

粮乱与大势相背,刘泉担心陛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阻拦灭金大业、成就其帝王功业的人,于是挺身而出,不惜犯险,将事件再度引向同河运案相似的境地。

但是,结果会如他所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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