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惠气得尖叫:“洛云兰怎么敢如此侮辱我?”
明月不紧不慢道:“通判夫人给你个容身之所,怎么就侮辱你了,你不愿意住可以离开,不要污蔑夫人的名声。”
“她让我和你一个妓子同住一处,这还不算侮辱吗?”
“夫人已经为我消了奴籍,是和你一样的百姓!”
“放屁,就算我没了诰命夫人的头衔,我也是安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一样相提并论?”
“呵呵,打量着谁不知道呢,之前世子来那一趟已经把你逐出家门了,还摆你侯府大小姐的谱呢,我呸!”
“啊啊啊,你,你个贱人,我要撕了你!”洛云惠没想到她被逐出家门的事连明月都知道了,气得一时间不能忍,朝她扑了过去。
明月能从悬崖下求生回来报仇,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上前就抓住她啪啪啪甩了她几个嘴巴子。
“啊啊,你敢打我,来人,给我打死她!”洛云惠被打的头脑发懵,下意识就吩咐人想要打杀了明月,可喊了半天都没有人理会。
而明月扯着她的头发,对着她脸啪啪啪啪啪连续扇着巴掌,一边打,她还一边恨声道。
“你个贱人,我好心陪你祈福,你却把我推向匪徒,害我被匪徒逼落悬崖,险些丧命,幸而老天垂怜,让我有机会从地狱里爬出来给自己报仇!”
本来还在用力挣扎的洛云惠听到这话后,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像是炸开了,过往的记忆一幕一幕从眼前闪过。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她带着丫鬟逛街,在翠云楼二楼吃饭时,看到楼下一对男女。
男子俊逸出尘,女子飘然若仙。
两人吃完饭,男子为女子擦了擦嘴巴。
女子脸红不已,男子笑容宠溺。
看着这一幕,洛云惠心中升起嫉妒。
她嫉妒那个女子这么好命,能遇到如此好看又专情的男子。
之后她命人打听两人的身份。
嗯,那两人正是东方玮和明月(明月以前不叫明月,这里省去起名字了)。
洛云惠想要那样的男子,但偶遇了几次,对方都对她不假辞色。
洛云惠只能接近明月和她做朋友。
于是就有了那次祈福之行。
不过匪徒不是洛云惠找来的,她只是想借着祈福把明月骗上山,再找机会将之从山上推下去。
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帮子匪徒来,她索性将计就计把明月推向匪徒,借着匪徒的手除掉明月也不错。
起码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来。
确实没有人怀疑到她头上来。
不,确切的说东方玮知道她把明月推向了匪徒,才导致明月的落崖。
但这狗比打着为心上人报仇的念头娶了洛云惠,竟然爱上了洛云惠,明面上各种折磨洛云惠,却连当着洛云惠的面揭开当年真相的勇气都没有,憋在心中一副苦大仇深的死样子,仿佛天下人都不理解他。
其实只感动了他自己。
起码明月被他带回来的这些日子,通过各种试探,差点没被他这行为恶心死。
要不是他被发配去做徭役了,明月准备杀死洛云惠给自己报仇后,也一起把东方玮给毒死送走。
不过这样也很好,做徭役比直接毒死他更好。
东方玮家中再怎么落魄,也没做过徭役,就该让他多吃吃苦头,估计就没心思天天想着情啊爱的。
到时候她把洛云惠的骨灰拿起送给东方玮,相信东方玮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这么想着,明月手上力道加大,竟然扯下来洛云惠的一块带血的头皮。
“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你和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洛云惠疼得从回忆中抽离,大叫道。
“呸,你喜欢上他,你去找他示好啊,为什么要害我?”
“那不是她不肯搭理我嘛!”
明月闻言更生气了,又拽秃了她两块头皮。
等把洛云惠打得奄奄一息时,明月改变了主意,找上小红。
“我想把洛云惠也送去做徭役。”
小红表示:“这好办!”
没办法,谁叫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善良,不忍看鸳鸯分离呢!
等洛云惠的伤终于养好了一些(被拽秃的头皮暂时别想好了),小红就操控着听话纸人上她的身。
“我不要在这里住着了,我要去陪相公,和相公生死相随!”洛云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万分惊骇!
啊啊啊!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控制不自己,不是,这不是我的真实想法,徭役那么辛苦,我才不要去!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在庄头和下人们“洛大小姐虽然跋扈又会磋磨人,倒是对相公很专一,也算难得”的讨论中迈着僵硬的步伐去找东方玮了。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奔波,一身狼狈的洛云惠来到了东方玮服刑的采石场。
为了能进采石场干活,洛云惠还使了一些银子,并且情真意切表示:“大人,我离不开我相公,只要一想打他在这边受苦,我就夜不能寐,我自愿来免费干活,不收工钱,就算出意外也是我自己的事儿,您就成全我吧!”
监工头头用看傻子的眼神儿看她,不过还是道了一句:“东方玮那小子真是好福气,竟娶了你这样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娘子!”
洛云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心里哀嚎:我一点都不想的啊,你这小吏快找人救救我啊,到时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可惜监工头头没听到她心中的哀嚎,让人把东方玮叫了过来。
东方玮不明所以,拖着沉重的步伐过来,看到的就是洛云惠。
虽然她此刻脸脏兮兮的,头发也一缕一缕粘在一起,狼狈不已,但在东方玮眼中,这一刻的她比天仙下凡还美。
他踉跄着上前一把握住洛云惠的手,声音颤抖问:“娘子,你,你怎么来了?”
东方玮比之前瘦了一大圈儿,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打理自己了,胡子拉碴,头发打结,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
洛云惠心里嫌弃地要死,但嘴巴却不受控制道:“相公,我一日看不见你就心里难受,自从分开后,我整宿整宿睡不着,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我决定要跟你同甘共苦。”
东方玮闻言,激动地抱住她,“这里很苦的,你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