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独孤尘却并不死心,花幕池不肯助他,他便又另有所求道:“我知仙后超凡入圣,早已不问人间俗世,倘若你不便出山,还望仙后重新赐我《无相神功》及《光明神典》,以助神遂宫问鼎江湖。”
花幕池听到独孤尘说起《无相神功》和《光明神典》两部绝世武功,便这才稍稍露出些兴致道:“此二门功法在九指头陀身上,却并不为我所有。”
独孤尘又欲再说,但花幕池却不厌其烦道:“我并非倾瑶仙后,你神遂宫的事情和我没任何关系。”
独孤尘却不相信,只再要相请,却是惹得花幕池发起火来了。
“我不是倾瑶仙后,你跪了也是白跪。况且楚鸣乔与萧让有同门兄弟之谊,你也拜我是见不得我与萧让好吗?”花幕池恨道。
独孤尘听明白后却又要恨的牙痒痒了。
“你不承认倾瑶仙后身份也好,不授予《无相神功》和《光明神典》也罢,但神遂宫终究是受了光明神教衣钵的,便请你网开一面,不要再为难与神遂宫了。”独孤尘失望道。
这却也不算是什么过分要求,花幕池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独孤尘觉得只要花幕池是友非敌,其收获也不亚于得到上述两门绝世功法。而只要花幕池不与神遂宫为敌,独孤尘一统江湖的夙愿便指日可待。
如此,独孤尘便遣人去释放萧让。花幕池见心愿达成,便又对独孤尘说道:“我虽非倾瑶仙后,但也是与她亲近之人,我便和你提几个要求。”
独孤尘却当即惊讶着问道:“倾瑶仙后果然尚在人间?”
花幕池看破了独孤尘心思,便笑道:“倾瑶仙后已然神仙姿态,当然万寿无疆。怎么,莫非你想见一见她老人家的风采?”
独孤尘当然无此打算,对他来说,只要这些鬼神人物不来阻挠神遂宫称霸武林就好了,毕竟他可不想当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如此,独孤尘便又问花幕池有什么要求要提。
花幕池却也不客气,直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大致是:其一,神遂宫不得为难萧让,否则便是为难了碧霄仙子;其二,她同情独孤凝与楚鸣乔乃同命鸳鸯,神遂宫不可责罚、拆散了他们。
对于第一条,独孤尘自然无话可说,但第二条他却断断不肯同意,毕竟独孤凝是他的女儿,她的婚姻大事自要经父母之命才合情合理。
“此乃我家事,就不劳碧霄仙子费心了。”独孤尘回绝道。
但花幕池却直直说道:“楚鸣乔是萧让的师弟,他的事情我当然也管得着。”
独孤尘怒在心头,却不得不压下来道:“凝儿已到谈婚论嫁年纪,那小子如果成色够好,我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就最好不过。”花幕池简简说道。
不多久,萧让便赶入营内,见得花幕池在此,他便当即激动万分起来。独孤尘见不得这暧昧的情景,便说道:“人我已完好无损的交给你了,还望你记着自己说过的话。”
说罢,独孤尘便走出总营大门去了。
萧让很好奇花幕池向独孤尘说了什么话,他才肯同意放人。花幕池于是如实相告,萧让听罢便气愤的说道:“独孤尘无非是想巴结你,好教神遂宫能行狐假虎威之事。”
花幕池只默默一笑,因为这些她早已看透,但她又眉宇一沉的问道:“你觉得他这样做对不对呢?”
萧让当然要鄙夷这样的做法了,毕竟堂堂男儿需得顶天立地,切不可动此歪门子心思。
花幕池听罢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只冷道:“当你没有逆天本事时候,就得顺势而为。”
萧让听不大懂,但见得花幕池似有不快,他便也只好点头应允下来。
埋伏于左右之人见独孤尘满脸轻松的走出营门来,便纷纷上前询问情况。独孤尘却无可奉告,只春风得意着叫大家不再为难萧让,并当众撤去了对楚鸣乔的追杀命令。
“那少宫主还要不要抓……请回来?”帝释天尊问道。
独孤尘眉宇一皱,只气道:“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漂泊有什么好的。”
众人听罢皆心领神会,便这才敢散去。
重新见到心心念念的花幕池,萧让自是感慨万分,但不知为何,花幕池却总似近又远的亲疏与他,如此若即若离之法,着实叫萧让心里苦恼。
花幕池重新寻得萧让,自要好好享受与他相处的时光;萧让再见到花幕池,亦是眷恋不舍。如此一来,二人便悠哉前行,却是把江南的大好风光欣赏了个遍。
花幕池等萧让放松的够了,等他如胶似漆着脱不开自己了,便这才把楚鸣乔在烟浪阁相候之事说出。只是当他说道楚鸣乔现下遭遇时,萧让才大为不安起来。
“楚师弟乃谦谦君子,怎会遭此罪孽?定是那武中圣见不得他好,才对他下起狠手来。”萧让愤道。
花幕池听罢却有些遗憾,因为照萧让所讲,他其实还没有看透其中玄机。江湖太大,人心不轨,如都像他这般纯以侠气看事,只怕最终要被别有用心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花幕池于是选择缄默,她希望楚鸣乔来亲自告诉萧让中间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这样萧让才能感受到更痛更悲之恨。
再过得七八日后,花幕池便带着萧让赶到了烟浪阁。见着萧让完好无损的回来,楚鸣乔感动的热泪盈眶,竟一把抱住师兄久不能释怀起来。的确,自从楚鸣乔在天下剑盟总坛当场认罪后,他就成为了整个天下剑盟的仇敌,后虽得南宫绮绝等人搭救,从此亦再见不得师门中人。
萧让知道楚鸣乔心里委屈,便安慰再三,罢了才要他把整件事情详细说来。楚鸣乔终于有个能够彻底倾诉之人,便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并说出,却是听得萧让咬牙切齿了。
“武中圣好坏不分,肆意妄为,不仅险要害了楚师弟性命,还将我们云台派的人软禁起来,真是可恨。我若回去,定要劝师父退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天下剑盟,到时候大家再一块回云台山去。”萧让愤然道。
楚鸣乔却急道:“大师兄切不可回天下剑盟去。”
“为何?”萧让不解道。
楚鸣乔默看了花幕池一眼,便将萧让也被天下剑盟当众定罪之事讲出。萧让听罢只大笑一声道:“简直荒唐。我人都不在场,是否有罪岂能就这样让他们决定了?”
楚鸣乔听得只觉得难过,但花幕池却冷笑道:“武中圣是天下剑盟的盟主,他要治罪,就算李沧浪也辩不得,何况你只是云台派的一名门徒弟子?”
楚鸣乔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又把李沧浪的遭遇也讲了出来。萧让见武中圣等人如此欺负云台派,便又要气之不过了。
“师父虽也被冤枉,但好在还有蜀山派、昆仑派等求情相助,才算免了罪行。只要我们不再和他们相见,云台派也就得以躲过一劫了。”楚鸣乔悲道。
萧让觉得自己无缘无故被人诋毁本就心里委屈,如今竟然不能再与师门相认,他岂肯相从?只是再多的愤慨都抵不过事实,当楚鸣乔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时候,萧让便又彻底的由恨转悲了。
楚鸣乔拿出的这份书信是李沧浪亲笔所写的昭告武林同道书,经天下剑盟信使发来天王殿的,书中不仅痛陈萧让和楚鸣乔的通敌罪行,还公然宣布废弃二人云台派弟子身份,自发函日起,将萧让和楚鸣乔逐出师门。
萧让一字一句的看完整封书信,待再看到李沧浪的落笔签名时,他捏着信笺的手便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颤抖着,颤抖着,萧让最后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鸣乔与萧让同门十数年,一直未见过这位胸中豪气的师兄如此失态过,便就是过程中遭了李沧浪最严苛的责罚,他也是只流血不流泪的。如今他却撑之不住,楚鸣乔又怎能不心有悲戚?
萧让抹去眼泪,便当即说道:“师父一定是被武中圣逼迫的,我一定要回去讨回公道。”
楚鸣乔却迟疑了,毕竟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远比刚刚听闻此事的萧让要深刻的多,而经过数十日的悲思他已从愤怒中平静下来。
“师父已经被武中圣责令去处理劲苍派灭门一事了,没有几个月怕是回不来的。”楚鸣乔说道。
萧让却心头一紧道:“武中圣这莫不是要调开师父,然后再异地加害?”
见得萧让有此心思了,花幕池才打起精神来。楚鸣乔听罢却摇摇头,因为根据他和独孤凝掌握到的情况,自李沧浪认罪甘愿受罚后,武中圣已经宽恕了他。除去将甘棠、李苓思等人质在八方城外,天下剑盟并无任何异动。
得知师门无恙,萧让这才稍稍平复下来。只是萧让觉得自己自幼被李沧浪抚养成人,其中又多得他悉心栽培,想不到今番他却因为自己获罪,如此他怎能不心里委屈难受?
但萧让又是个执着的人,他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么这一切苦难便都要算回到武中圣的头上。如此,萧让便打算折返天下剑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