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的晚上。
徐仲辞躺靠在床头,温柔的陪文惠说话,轻哄她睡觉。
等她睡着以后。
他去了书房。
孕早期是最折磨人的,文惠没睡一会儿,就胃酸恶心给折腾醒了。
呕了几下,她下床去客厅倒水喝。
见书房里还亮着灯。
虚掩着的门里传来徐仲辞的声音,好像是在打电话。
她走过去。
徐仲辞靠在椅子里,面色淡静。
“刘医生,我不绕弯子了,我想问一下,孕妇做人流...什么时间段最合适,对身体危害最小?”
“八周以前...... 现在已经七周了。”
“就安排在这周五吧。”
“好,谢谢。”
徐仲辞挂了电话,默默叹息一声。
将手机放到桌子上。
一抬眸,他惊诧一瞬。
文惠正站在书房门口!
就那么直直的、不解的、复杂的看着他。
“文惠...”
文惠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徐仲辞赶紧追出去。
卧室里,文惠安静的坐在床上,眼睛却有些微红。
徐仲辞看了她一会儿,走过来缓缓蹲在她面前,轻轻抓住她的手。
“文惠......”
文惠甩开他,哽了两下喉头,眼眶里忍不住闪烁起晶莹的液体。
“徐仲辞,你的城府太深,深的让我害怕......”
“文惠,”
“我看不懂你,真的,你一边对我好的不得了,一边却又在暗中谋划着,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文惠抽了抽鼻子,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怕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会宠亲生,对橙橙不好?跟她争夺你的家产?”
“徐仲辞,我问过你的,这孩子你想不想要,不想要的话你完全可以明说的!”
孕妇的情绪本来就容易不稳定,文惠越想越气不顺,觉得他虚伪,心机,在耍手段。
她抽泣着哭出声。
“不是,不是,我没那么想过,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徐仲辞急忙拿纸巾给她擦泪。
“你别碰我!”文惠一下打开他的手,万分委屈的用手背擦着眼泪。
她最讨厌欺骗了。
尤其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也是!你和严立夫你们都一样!”
徐仲辞眉头深皱,紧紧抓住她的手,“文惠,你先听我说好吗?”
“我不听,你走。”
“文惠。”
“你不走,我走!”
徐仲辞摁住她,情急之下就道,“我是为了你呀!”
“你别再骗我。”
“顾文惠,我在乎你,我不想你冒险生这个孩子,高龄生产会很危险,我怕,我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徐仲辞声音渐渐低下来。
眼眶也红了。
文惠胸口还在起伏,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文惠,我已经有橙橙,和糖糖两个女儿了,我们一家四口,已经是圆圆满满了,我不想为了一个还没见过面,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的...孩子,让你去鬼门关走一趟,万一...要是......”
徐仲辞鼻子酸了,顿了顿,看着她说,“这个小东西,和你,我当然是更在乎你。”
文惠目光闪动,嘴唇微抖,“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还那么期待那么开心的样子?”
徐仲辞笑了下,带着淡淡的苦涩。
“毕竟是,第一次知道要当爹了嘛,怎么可能会不开心,我也想...体验一下迎接新生命到来的那种感觉。”
“文惠,你就原谅我的这点儿小自私,好不好?我是想和你一起走完下半生的,......真的。”
徐仲辞握着她的手,低下头将脸贴在她腿上。
微躬着的身体,在轻颤。
文惠感觉到自己的手,湿了。
她听到了他抽鼻子的声音。
徐仲辞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