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翠莲痛哭流涕,说自己如何爱他,如何离不开他,如果齐梁和她离婚,她就去死。
“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齐梁把翠莲扶起来,谁知翠莲说如果他答应不离婚才起来,否则一直跪着;无奈之下,齐梁只得答应了她,翠莲破涕为笑。
翠莲的挽着齐梁的胳膊往家走去。
楼红英一路推着自行车,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乡镇上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四处冷冰冰,墙是凉的,碗是凉的,心是凉的,唯一热的就是自己的眼泪。
楼红英坐在桌子旁,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
外面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声,和孩子们的笑声,她想起曾经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的场景,那时虽穷但很温暖。如今只剩她一人,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她缓缓起身,想去厨房给自己做点吃的,可打开米缸,只剩下一点可怜的米面,够煮一小碗面糊糊罢了。
吃完面糊糊后,她来到院子里。邻居家欢声笑语不断,对比之下更显自己的凄凉。
她抬头望向天空,对着星空喃喃自语:“难道我就要这样孤单一辈子吗?”风呼呼吹过,没有回应,只有无尽的凄凉感。
这一夜风好大,好冷,楼红英把自己包在被子里,还是很冷。而人家翠莲,躺在她收拾的柔软又暖和的炕上,享受着齐梁温暖的怀抱。
大年三十了,家家户户贴对联,包饺子;楼红英也去集上买了些肉,菜和面粉,一个人的年也要好好过。
她打扫了院子,包好了饺子,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冬天天黑的早,五点已经大黑下来。
楼红英独自坐在饭桌前,她还给自己炒了两个菜,一个是葱花炒鸡蛋,一个是粉皮炖小鸡,还有两盘韭菜鸡蛋的饺子。
生活要有仪式感,楼红英拿了两个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另外一杯她也不知道给谁,就放在对面,就当是两个人一起过年吧!
虽然是这样,她还是有股淡淡的忧伤。
端起酒杯,火辣辣的刺激的嗓子疼,把楼红英呛着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她想用水冲一下,发现暖瓶里没有热水,只得喝口饺子汤。
一直逼着自己坚强,可这一刻还是破防了,楼红英趴在饭桌上哭了起来,外面鞭炮齐鸣,没有人听到她的哭泣。
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楼红英吓得一激灵,以为自己在做梦,便没有搭理继续睡;感觉又被人晃了一下,抬头一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下肯定是在做梦,楼红英拼命的揉眼睛。只见眼前这个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红英,过年好。”
楼红英笑着回了句,“过年好啊!这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
“要不你掐我一下是不是真实的?因为我也怀疑是在做梦。”
楼红英掐了下自己,很疼,那就不是在做梦。她站了起来,仔细的辨认着那张脸,又掐了一下自己,没错,不是梦。
“周总,你怎么从天而降,是飞过来的吗?”
来人正是周启文。
“没错,我是飞过来的,飞过来陪你过年,我知道你一个人很孤单,怕你难过,刚好我也是一个人,就想着咱俩一起过年吧!”
楼红英一下扑在周启文怀里,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妈妈一样大声的哭泣。
周启文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想哭你就放心的哭,我会一直陪着你。”
哭了一会儿轻松多了,楼红英这才想起问他,怎么突然过来。
周启文停顿了一下说,“齐梁给我打电话,说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他不方便,我挂断电话就来了。”
“那他一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吧。”
“是的,他告诉我了,红英,你受委屈了,但是你也要理解翠莲,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男人心里装着别人,换成是我,我也不开心。”
楼红英点点头说她不怪翠莲,只怪自己没有处理好,给别人带来了麻烦。
周启文叹了口气,握住楼红英的手,“你总是这么善良,可这个世道有时候并不善待善良之人。”
楼红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或许这就是命吧。不过今天你能来,真的很惊喜,原本以为要自己熬过这个年了。”
周启文目光变得深邃,“红英,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有着独特的位置。你坚韧、独立,哪怕遭遇这么多磨难还保持本心。每次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生活中的一束光。”
楼红英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周启文接着说,“我知道现在提这个不合适,但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如果你愿意,以后的每一年,我都想陪你一起过,不管风雨。”
楼红英眼里噙满泪水,“启文,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厚爱。可是我刚经历这些事,我怕……”
周启文打断她,“别怕,我有的是耐心等待你慢慢走出阴影,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楼红英微微点头,两人相视而笑,此时屋内的气氛逐渐温暖起来。
周启文拉着楼红英重新坐下,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好好过年。”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吃起饺子来。周启文一边吃一边讲着一些趣事,逗得楼红英不时发笑。
饭后,他们一起走到院子里看星星。周启文指着天上一颗明亮的星说:“你看,不管经历多少黑暗,总会有颗星照亮前路。就像现在,虽然艰难,但总会变好的。”楼红英听着,心中满是感动。
夜深了,周启文准备离开。楼红英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不合适挽留。周启文却突然转身说:“红英,以后有任何难处尽管找我,我不会再让你这么孤单过年了。”说完,他消失在夜色中。
楼红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愿回屋,她多希望他能留下,可就是开不了口。
失落之际,突然一道亮光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