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维娜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可怖,两颊凹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站在床边的丈夫。长时间的痛苦与折磨已让她消瘦了不少,她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微弱却充满愤怒。“你为什么要骗我?这跟你说得不一样!”
卡尔文脸色阴沉了一瞬,再转身时又是一副虚假的令人作呕的温柔面具。“亲爱的,你病糊涂了,在说什么胡话?我从没骗过你。”
费维娜扯起嘴角,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没骗我?你说过不会让任何人看轻我!会永远珍视我、爱护我!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在议论我勾引前未婚夫!你敢说不是你做的?让我失去尊严,让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你到底想做什么!?”
越说越不像话,卡尔文示意一边瑟瑟发抖的女仆退下,他几步上前坐到了床边,身体前倾,双手掐住了妻子的脖子。
“费维娜,乖一点好吗。我更喜欢安静的你。”
语气亲昵,瘦长的手指渐渐收紧,还没修剪的长指甲陷进肉里,勒得重病中的女人眼珠凸起,不断用手指抓挠挣扎。
猛地松开手,卡尔文把她甩进了床上,他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指甲缝里的血丝。女人倒在凌乱堆叠的被子上,“嗬嗬”喘着气。
“费维娜,我一直爱你,你该知道的,我为你放弃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怪我,你真的爱我吗?”
女人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望着神色平静的丈夫,“卡尔文,你,你!”
他突然用力地抱住了她,侧脸贴着她的后颈,语气微弱,“费维娜,相信我好吗,你是我的妻子,那种流言不可能是我散布的,给我点时间……”让我看看究竟是谁在坏我的好事。
他敛下眼底的暗芒,手贴在怀里不停发抖的妻子身上。
今天的太阳好得出奇。新酒馆的招牌还没挂上去,里面收拾得差不多了。
威廉背靠在墙面上,嘴唇红肿,人也懒懒散散曲着一条腿,手上擦着一个玻璃杯。他旁边还站着某个碍眼的狗东西。
“安东尼,之前发生了这么多事,爱德华整理的资料你不去看吗?”
他掀了掀眼皮,透过玻璃的折射悄悄瞥了安东尼一眼,有点嫌弃他站在这里挡太阳。
“看过了,我跟艾林伯格的家主约好见面了。”
威廉诧异:“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安东尼薄唇微抿,灰色的眼珠转了转,视线落在威廉嘴角的破口处,喉结动了动,眼神晦暗不明。
“那你还不去准备?官职很大吗就敢得罪艾林伯格……”
威廉嘀咕了一句,被他看的脸红,转过去专心致志擦杯子。看不到小少爷的脸,安东尼低头给自己找了个座位,“我最近听说了些传言,怕你心情不好。”
“什么传言?”
威廉嗤笑一声,最好别是他想的那些无聊笑话。
“费维娜后悔自己嫁给了卡尔文,在晚会上勾引前未婚夫卡修斯。”
威廉拉平嘴角,破口处一丝抽痛,他面无表情地转过来,看着安东尼平古无波的眼神。“跟那天晚上完全不一样呢~安东尼,你不会以为是我传的吧?”
“不可能是你。”
威廉满意了,给他调了一杯酒奖励他。“算你识相。”
安东尼乖乖接过酒杯,陪着小少爷坐了一会儿,就被偷偷跑过来的爱德华拉走了。男人一走,威廉就放下了装满棕红色酒液的杯子。他看向守在角落的托马斯,那家伙上道地小跑过来嘿嘿笑着等吩咐。
威廉敲了敲桌面,表情若有所思。“托马斯,去查查传言吧,我也想看看热闹了。”
按道理不应该有这种传言,当时老家主的威慑力可不是假的,是谁这么没眼色乱传消息?还是假消息……谁都行吧,他现在只希望不要是卡尔文,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对他还行的二哥了……
书房内。
窗帘被风吹动,晃悠了几下贴在墙面上不动了。
哈蒙德搁下笔,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捏了捏眉心,试图缓解那因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和酸涩的眼睛。他薄薄的眼皮动了动,视线落在一旁睡得正香的桑迪身上。
桑迪那侧阳光更好,光芒洒在堆满书籍和纸稿的桌面上,倒是为这略显凌乱的学习环境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不,应该是睡意。
他注视着桑迪安稳的睡颜,开始沉思。自己是该把人拉起来训一顿再让他好好学习,还是给他加条毯子再凑过去亲一口?
再或者,他可以先亲一口,然后再把人拉起来好好学习。
毫无心理负担的哈蒙德做好了决定,笑着凑上去,在桑迪瓷白的脸上落下一吻,然后手直接开始揉对方的头发,声音轻松愉悦,“起床了,小先生,今天的学习任务不完成可是有惩罚的。”
迷迷糊糊睁眼的桑迪:“……”
好像在做噩梦,不确定,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