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花神,是在花神诞祭的前三天。
火焰一般的秀发在空中舞动,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和节奏感。
即便是音乐学院出身的徵羽,再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忍不住在内心赞叹。
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吃盒饭,徵羽吃不惯这些东西,随意吃了几口后,见花神无所事事的坐在台上。
她在包里拿出了几个按摩球送了过去。
“花神大人,这个送您。”
以往在枫丹学习的时候,有一门课程是跳民族舞,每次在大量的练习过后,按摩球是必不可少的物品。
花神愣了一下,随后微笑接过:“你是教令院新招收的音乐生吗?”
徵羽点了点头。
“我听那些大贤者说了,真好,以往那些老学究们总说音乐是供消遣的,但在我看来恰恰相反,音乐的学问大着呢。”
徵羽笑着回道:“是啊,我很感谢教令院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
两人就这样,在难得空闲的时候,随意闲聊。
花神很漂亮,即便是徵羽,在她的面前,也有些自惭形秽。
徵羽开始明白,为何她是花神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花神笑吟吟地问道:“怎么啦?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徵羽大方回答:“不是的,是您给我的感觉,和另一个人很像。”
“那是你的朋友吗?”
徵羽摇了摇头:“应该不算,她只是帮过我而已。”
大自然的生灵天生能够洞察到一些,凡人看不清的事情,面前的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可在那眉宇间,却总是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哪怕是笑着,也不似普通少女那般纯粹。
很快便到了她们期盼已久的日子。
花神诞祭如期举行。
据说,花神和赤王为了给大慈树王庆生,她们为其准备了许多的小惊喜。
比如沿途撒下糖果,等等……
就连送的礼物,也都是精致又宝贵的,凡人不可比拟的东西。
最后,以花神之舞作为收场。
在这一天,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就连一直在教令院的那些学者们,也都难得出来与大家一同欢笑。
晚间的时候,教令院难得举办了场庆宴,借着花神诞祭的这个日子,各个派别的学者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徵羽她们这桌是生论派的,和索赫蕾一起,就是可惜尤利安的腿还没养好,整个生论派只有他没到场。
徵羽不爱吃那些油腻的东西,因此吃的很少,这一桌的人不算多,才十个不到,整桌也只有两个女生。
学者们聚到一起,即便是在饭桌上,也不忘讨论一些有关论文一类的事情,仿若故意显摆什么似的。
徵羽没心思听下去,但又觉得太早回去不太好,因此在座位上没事干,只能偶尔和身边的索赫蕾说说话。
顺着索赫蕾的视线望去,只见赞迪克在妙论派的那桌,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就自己一个人,那么突兀地待着。
索赫蕾小声道:“徵羽,你说赞迪克他会不会感到孤独呢?以往他可从不会参加这种热闹的场合,因为性格沉闷古怪的原因,他连舍友都没有。”
徵羽抽了抽嘴角,心想他要能感到孤独那才叫奇怪。
“学妹啊,学妹?”
酒杯碰撞的声音愈加刺耳,徵羽抬眼望去,只见一名青年学者一脸笑嘻嘻的望向她。
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脸颊一片绯红,就连说话的音调也在不自觉的升高,带着某种猥琐的意味。
“学妹,你来教令院也挺久了,不给我们大伙敬敬酒?”
此话一出,其余的几名男生都在旁边看戏,时不时还发出阵阵笑声。
带头的那个青年徵羽认得,是导师比较器重的一名学者,在学术界也小有成就,不然,此刻也不敢借着酒劲放肆成这样。
许是这头嬉闹的声音过大,妙论派那边的赞迪克缓缓抬起头来,猩红色的双眼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生论派的这桌男的。
眼神凌厉,仿若刀子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能将人剜肉掏心。
率先为徵羽说话的是索赫蕾,只见她拍了拍桌子,板起脸严肃道:“喂,别太过火,吓到学妹我可不轻饶你们!”
“索赫蕾别这么扫兴嘛!”
眼见对方一点都不给面子,索赫蕾有些气不过,刚想带着徵羽下桌,却被徵羽安抚了下手臂。
只见其眨了下眼睛,而后乖顺地拿起酒杯,象征性地说:“学长说的对,作为新人我是该敬您。”
说完,徵羽将酒杯抬高。
青年顿时喜笑颜开,伸出手来碰了碰徵羽的杯子,而后一饮而尽。
下一秒,便发出惨烈的叫声,一手捂着嗓子,一手指着徵羽,嗓音沙哑,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
这一下子可引来了不少的轰动,不少人侧过头来围观,其余的青年学者连忙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徵羽摇了摇手中的火元素神之眼,笑道:“诶呀,就是看在学长这么热情的份上,开个小玩笑,一不小心,让他的酒热过了头。”
那名青年面色通红,可惜吃了没有神之眼的亏,喉咙处的痛感使他发不出其他音节,眼见还想说些什么。
徵羽打断道:“还是快点回家买些药来吃吧,嗓子若是肿大劲了,晚上睡觉憋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青年似乎还不甘心,可嗓子实在被烫的太痛了,便自己起身一溜烟的跑向了药店。
其余饭桌上起哄的青年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徵羽,都默不作声,甚至不少偷偷离场。
他们原以为小姑娘好欺负,却不曾想,被欺负的反倒可能会是自己,便都不敢说话了。
索赫蕾拉着徵羽的手臂小声地笑道:“徵羽你好厉害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徵羽本就是这种性格,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
在多托雷那受窝囊气也就算了,本来也打不过他,她认,在别人那还受窝囊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另一桌的赞迪克就这么看着刚刚他们那桌发生的事情,勾了勾唇角,心情似乎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