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记者还没靠近研究楼,就被迎面就被沈知行给拦住了。
“这位记者是不是眼神不太好?食堂明明是最靠近大门的位置,我记得一路都有指示牌的,你为什么非要往里面走?”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比你今天要采访的新药发布会更重要的东西?”
几句话,将那名记者问得哑口无言。
“我就是……迷路,就顺便看看药厂的环境,回去写报道的时候也好全面一点。”
她这理由着实牵强得很。
且不说食堂方向跟研究楼方向南辕北辙,就是那五步一个指示牌,以及自动在厂门口为外来记者引路的职工,如果不是有意往里面溜,那是绝不会走错的。
沈知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垂眸瞟了一眼她胸前挂着的工作牌。
“南市日报记者,白荷花!”
跟在后面的秦思邈听到这个名字,眼角狠狠跳了跳。
白荷花?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小六,这记者是书中很重要的一环吗?居然有名有姓。”
小六检索全书内容,很快就将这个白荷花给挖了出来。
“主人,这是原书女主一家的御用记者,就是那个把原主死亡真相写得十分煽情的女记者,女主亲妈之所以能够那么快赢得民心,跟她这根笔杆子脱不了干系。”
秦思邈悟了,她就说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原来是那个立场有问题的记者。
她记得,这个记者靠着拍吴佩红的马屁,替她写了不少专访和纪实故事,甚至晚年的时候,吴佩想要出一本传记,都是这个叫白荷花的记者代的笔。
正因为如此,吴佩红对她也是多有提携,不到三十岁就做到了报社副主编的位置,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
但好景不长,由于她丢失了一个新闻人的信仰和初衷,为了往上爬,罔顾新闻事实,导致了许多假新闻,害了不少人命。
受害者想要申冤,却被吴佩红镇压了,最后,白荷花在采访回来的路上,被好几个受害者联合捅死了。
她连呼救都来不及,就断了气,身上被密密麻麻的捅了几十刀。
可见,她干的那些事儿有多么的招人怨恨。
此刻,再次认真打量这个书中仅凭一支笔就将吴佩红送上神坛的记者,秦思邈才发现,她的灵魂灰黑灰黑的。
还没黑透,说明很多坏事她还没来得及干,而这次来药厂采访,于她而言,说不定就是她起飞的关键。
所以,她几次三番的装迷路,不是想摸到厂房,就是想摸到研究楼,就不难理解了。
这时,沈知行已经开始下驱逐令了。
“白记者,我会给你们单位主编打电话,仔细的反映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迷路的毛病。”
“再者,我怀疑你故意跑到研究楼来晃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会把你交给药厂的保卫科,让他们好好陪你聊聊。”
白荷花脸色一变,握着相机的手倏然收紧,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
“你这同志也太上纲上线了,我不就是走错了路吗?至于把我扣在这里吗?”
“我可是正儿八经省城早报的,你们药品的宣传采访不能不让我做,这关乎到报社的声誉,报社要是开天窗了,你能负责吗?”
沈知行嗤笑:“用不着把那么大一口锅甩我头上,我不是你们报社的人,你们报社开天窗是你自己的责任,相反,还要去问问你们报社的主编,到底是派你来采访药品发布会的,还是请你来到处刺探药厂机密的。”
话落,他直接就把对方的相机夺走了,揪着对方的衣领就往大门走。
白荷花完全没想到一来就遇上个硬茬子。
由于两个人的身高差比较大,沈知行拎着她就跟拎小鸡崽儿似的,白荷花拼命挣扎,嘴里还不停的抗议。
但对方仿佛耳聋了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拐过一栋楼,迎面就撞见了秦思邈。
白荷花看到她,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扯开嗓子就喊。
“同志,这里有人耍流氓,你快帮帮我。”
秦思邈上前两步,挑了挑眉。
“他一个男同志这么抓着你确实不太合适。”
白荷花心头一喜,以为得救了。
没想到,秦思邈下一句就是。
“他不合适,我来。”
沈知行弯了弯嘴角,默契的松开了白荷花的衣领,秦思邈反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粗暴的推着她往前走。
白荷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们这是欺负人!”
秦思邈声音冷淡:“未经允许擅长研究楼者,可视同间谍处置,谁让你眼睛长在头顶上,那么大一块指队牌放在大门口,你偏要往反方向走,不抓你难道还要把你奉为上宾?”
沈知行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脚步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秦思邈抽空看了他一眼,问。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所里不忙吗?”
沈知行:“今天休假一天,刚好过来给你送点东西,顺便参加一下你们的新药发布会。”
秦思邈一听送东西,眼睛立马就亮了。
因为每次沈知行找她,都是大好事啊。
为了能够早点看到好东西,秦思邈押解的动作更粗暴,走的也更快了。
白荷花在心里骂了她一万遍,同时脑袋飞速运转着,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但是,今天竟然栽到了秦思邈的手上,想要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就她研究楼顶种的那些药草,于药厂而言都是珍贵的财富,平常看这耗子都别想溜进去,更何况是人。
真要让人进去把那些药草毁坏了,中药这一块她也只能停工了。
这对药厂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所以,关乎她的药草安全,厂里得放在第一位。
除非有人捞她,否则,一个农场改造她是跑不了了。
总之,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跟吴佩红偶遇的。
被秦思邈惦记的吴佩红,此时正在南方一个小岛上。
岛上常年缺乏淡水资源,风大紫外线强,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吴佩红整个人老了十多岁,鬓边隐隐还有几根白头发。
她意识到必须得做点什么,要不然这辈子就只能窝在这个小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