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抽着烟到桌球室,并没有看到三芽所说的仇人。
听三芽说是镇初中新调来的体育老师,名叫小武,喜欢跟镇上的痞子打成一片。
我笑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作为一个经常跟街痞混在一起的老师你都敢惹?
三芽不屑说,老子怕他个鸟,在这镇上还没有我要怕的人。
青青笑道,你就拉倒吧,见到谢小忠就像老鼠遇到猫似的。
三芽不服说,我那是尊师重道。
青青讥笑道,你一个学渣尊个屁的师,真尊师重道就不会中考考不到二百分了。
三芽不爽道,你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算是白跟你认识十几年了。
这时秋宝进来,走近我给我打了一支烟,又给我点上,三芽早已把他的烟抢在手里,先给青青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这才把烟还给秋宝。
秋宝笑道,小新,金根自上次输给你之后不再来桌球室打桌球了。
三芽笑道,那你现在可以在桌球室称王称霸了。
秋宝说,称个屁的霸,昨天我就输给那个小武了。
我说,打球运气的成分也很大,偶尔输给水平不如自己的也正常。
青青拿过一杆枪,对秋宝说,来,我跟你来,三局两胜,一包红塔山。
秋宝说,你不是我的对手,赢了你没意思。
三芽笑道,少来,你什么骨头我还不清楚,你无非是担心赢了青青怕小新找你复仇而已。
青青不爽道,想送包烟给你抽你还拿捏上了,三芽,我俩来。
三芽到墙边拿了一杆趁手的杆,笑道,来就来,不过我只跟你玩红梅的。
我甚感无聊,要离开,向外刚走两步,三芽问我去哪里。
我说回家。
三芽说,回这么早你能睡得着么。
我说,睡不睡得着要你管。
青青笑道,好好打球,不要等会输了又有借口。
三芽道,输给你,我用一只眼睛瞄准都不会输给你。
走出桌球室,外面夜凉如水,月色似乎比以往更显清冷。
经过小梅家门前,山香正坐在门前吃饭,见到我,问我吃饭没有。
我说还没。
山香说,没吃就在我家吃。
小梅端着碗从屋里出来,先对我撇了一嘴,笑道,你听他鬼扯,这家伙现在最不老实了。
山香不满看了小梅一眼,说,怎么说话的,怎么越大越不懂规矩,幸亏小新不是外人,否则还不得说你是个没家教的。
我笑道,不会不会,怎么说我也是和小梅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清楚?
小梅娇羞给了我一拳,叫道,你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山香笑道,小新这话没说错,你俩本来就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记得以前两家还要给你俩定娃娃亲,后来因为有人说这是封建陋习,所以才没定下来。
我说,谢天谢地,否则我这辈子的幸福彻底没指望了。
小梅又给了我一拳,怒道,你以为姐我就稀罕你吗。就你这样的,我闭着眼也不会看上你。
我笑道,你会不会看上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看不上你,因为我已经找了桂香,而且桂香比你漂亮许多,身材也比你好,还比你温柔。
小梅不服道,你就得意吧,现在你俩还没结婚,说不定哪天她就跟你分手,到时有你哭的时候。
听了小梅的话,想起前两天桂香要跟我我分手的事,我情绪顿时变得低落,不再说话,向巷子外走去。
身后传来山香责怪小梅的声音,以及小梅辩护自己只是开玩笑的话。
回到家,母亲正坐在门前和王艳在聊天。见我回来,母亲问我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说,回来晚了被你说,回来早又问我怎么回来这么早,反正你总有话说。
母亲对王艳说,你看看,我只这么一问,就问出他这么多不满。
王艳咯咯笑道,小新是在逗你玩呢。
母亲笑道,我还要他逗,他不故意气我就烧高香了。
王艳说,我觉得小新挺好的,本来我还想把我家小香说给小新的,没想到小新这么快就自己找了。
母亲喜道,你家小香不是去深圳了么,正好我家小根也在深圳,不如把你家小香的地址给我,我打电话告诉小根,说不定俩人一见面就成了也说不定。
王艳说,你家小根一表人才,恐怕看不上我家小香。
母亲说,你家小香我见过,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小根能娶到你家小香,那是他的福气。
我笑道,你俩就不要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说不定他们在深圳早有了对象。
说完进了屋,先到后屋把脚洗了,母亲跟着进屋,取笑道,今天还知道洗脚再睡,有进步。
我给了母亲一个白眼,便进里屋睡下,拿起床头一本《笑傲江湖》乱翻起来,这书早不知看过多少遍,睡前就翻一下,看几页就会睡着,似乎有催眠作用。
母亲突然走近我床头,低声问,小新,你是不是跟金红也睡过?
我顿时惊得把书本从手里掉落,看着母亲,母亲似乎并不恼,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我这才佯装恼怒道,怎么可能,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母亲训诫道,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那这种事更不能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你以前有没有跟金红那样,但以后你不许再跟她乱搞,万一让桂香知道,看她还跟不跟你。
我故意背过身用后脑勺对着母亲,心想,肯定是王艳把这事说给母亲听的,看来指望女人守住秘密确实比登天还难。
母亲叹了一声,又说,明天赶集,我要去街上卖菜,你记得早起做饭。说完便去后厢房睡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和金红的事母亲就这么轻易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