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苏时瑾便决然地丢下苏婉儿,独自一人径直走了。
原本,她是打算极力促成苏婉儿嫁给沈如风的。然而此刻,她心底却生出了些许不忍。
她只希望将苏婉儿赶走,能让她幡然醒悟,莫要像前世的自己。
苏婉儿愣愣地留在原地,堂妹在家时虽然胡闹,可姐妹间向来是极好说话的。
自己往日看上的那些首饰衣裙,她都能大方地赠予自己。原以为她耳根子软,所以才当面跟她说穿这些事,没料到她不但不答应,竟还要将自己赶回苏家去。
苏婉儿心中气恼万分,她也是被父母如珍似宝般疼爱的,凭什么要受苏时瑾这般的气?
想到此处,她愈发气愤,猛地甩了甩衣袖,转身回到了水榭居。如意可不敢多嘴,大小姐向来极具权威,她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待回到水榭居后,苏婉儿便躺在美人榻上,用面纱遮住脸,挥了挥手示意如意退下。
她心中思绪万千,苏时瑾要赶自己走。倘若自己真的离开沈家,恐怕就再难接触到沈如风,只能嫁给商户之家。
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低苏时瑾一头?她父亲比大伯矮一头也就罢了,凭什么她也要比这个,向来只会惹是生非的苏时瑾矮一头呢?
她越想越不甘心,她必须得找个理由继续留在沈家。
苏时瑾不是想纳朴月琴吗?那她就要让朴月琴,永远也无法成为沈如风的妾室。
傍晚时分,如意前来禀报,说苏婉儿病了,发起了高热。
此时,苏时瑾正悠然地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苏青莲也在一旁。
苏青莲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地问道:“今早我见大姐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呢?”
苏时瑾将手中剩余的瓜子,随手丢进盘子里,慢悠悠地说道:“这病啊,来得可真是时候。”
自己的这个堂姐,偏要执意趟这摊浑水,那就随她去吧。
苏青莲见二姐似乎有些生气,便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二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时瑾看着青莲那孩子气的模样,内心顿时一软。这个堂妹,在家里总是显得畏畏缩缩的,但却真心实意地关心着自己。
她莞尔一笑,“没发生什么事,是你想多了。有你陪着我,这些日子我的心情好了许多。你离家已久,杜姨娘肯定想你,明日我就让陈妈妈送你回家吧。”
苏青莲仔细一想,自己确实离家有些时日,也不晓得姨娘有没有受欺负?
她急忙道:“好的,那我先回去。倘若二姐想我了,我再来看二姐。”
朴月琴脸上的疤痕,实际上已经好得差不多,若不仔细看几乎瞧不出来。
不过,她向来追求在沈如风面前展现出完美无瑕的模样,所以依旧躲着沈如风。
可惜她这次失算了,原本想着多些日子,能将皮肤调养得比之前还要细腻光滑,然后再去见沈如风。
没料到,却被杏儿抢先了一步。
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教,如今的杏儿已然不是当初的那个她。
如果说之前的杏儿是一朵野花,虽有些味道,但还不至于勾得人难以放下。
那如今的杏儿,便是那一朵摄魂的罂粟花,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轻易地勾得男人失了魂魄。
苏时瑾仔细打量着这个截然不同的杏儿,心中不禁慨叹,连她这个女人都有些心痒痒的,更何况是男人呢?
苏时瑾满意至极,她嘱咐道:“杏儿,你回书房伺候吧。”
杏儿腰肢轻摆,盈盈下拜,而后缓缓退下,只留下一身徐徐飘动的轻纱。
沈如风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与朴月琴在一起。今夜似乎格外地燥热,他有些想念表妹那娇柔的身子。
他踱步到窗前,回想着前不久去洛华苑的那个夜晚。那夜无比畅快,给了他以往从未有过的激情。
正在回想之际,忽然瞧见一个身影,在月色中不甚明了,然而身姿却妖娆万分,如魅如影,行走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勾人心魄。
沈如风作为男人的本能,瞬间让他热血沸腾起来。
他紧紧地盯着那女子,心中哪里还顾得上他那亲亲表妹。
待女子走近,才发现原来是杏儿,可此时的杏儿似乎与往昔大不相同。
她那眼眸轻轻一转,看向沈如风,仿佛带着钩子一般,千般魅惑源源不断地流露出来。
身上仅仅穿着一件轻纱,见沈如风不受控制地朝自己走来,她轻轻一抖,那轻纱便悄然滑落下来……
书房里一片旖旎,书房外凉风习习。
几日过后,朴月琴的脸终于大好,而且比之前更加细腻光滑,衬得镜中的她更加清新秀美温婉动人。
她对自己满意极了,扭头吩咐红玉:“红玉,装些绿豆糕,我去给表哥送去。”
片刻之后,她提着食盒,袅袅娜娜地跨入书房。
沈如风正弯腰握着一个女子的手,正在教她写字。
朴月琴见状,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下子就冲过去,将食盒狠狠地扔在地上。
此刻的她全然忘却仪态,也忘记要在表哥面前佯装柔顺的模样。
她只晓得,表哥从未与其他女子如此亲密过,就连和苏时瑾都未曾有过,这本是她独有的待遇。
可如今,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女人,缠着表哥。
她怒不可遏,几步就奔上前去,扯住那女子胸前的衣服。因用力过猛,只听得“撕拉”一声,那胸前的饱满便露出来。
女子惊慌失措地掩住胸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沈如风。
朴月琴这才发现,这女子竟然是一个月未见的杏儿。
气得她怒骂道:“原来是你这个爬床的贱婢,看来上次板子没打怕,又来勾引表哥。”
沈如风头回见到朴月琴泼妇的一面,以前见她总是柔柔弱弱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杏儿,眸子里噙满雾气,一脸的委屈,却闭口不言,也不为自己辩解。
再瞧瞧朴月琴,裙摆处似乎沾染了一些灰尘,还有些褶皱。
那脸上,满是怒气冲冲的凶狠之态,毫无半分美态。
他不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月儿,别再胡闹。杏儿是我的女人,你以后不许再一口一个贱婢地叫她。”
朴月琴听到这话,心仿佛瞬间碎成无数片。表哥竟然为了这个贱婢而责怪她?还说这贱婢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