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顿时一沉,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心头,欧阳转过头看着同样面色不好的男人,声音瘪瘪的,“里面好像是个人。”
松开捂着小姑娘耳朵的手,秦遇闪身快步上前,蹲在地面上,毫不在意伸出手直接把剩余的砖头拽了出来。
严祥见状也走上去帮忙,两个人很快就把剩下的砖头全部都清理了个干净,尸臭的强烈味道弥漫开来,里面的情景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一位穿着深红色寿衣的老婆婆半歪在墙壁上,两只手被绳子绑着耷拉在地上,布条塞在嘴巴里,眼睛也紧紧的闭着,显然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了。
就像是闻不到那股浓郁的恶臭味,秦遇冲着身后的痕检人员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拍照取证。
趁着男人们去“搬砖”的时候,欧阳转过身开始打量整个屋子。
所有的角落都摆放着物品,并没有任何的翻动痕迹,小手缓缓的摸上柜子,放到眼前一看,满满的一层灰尘。
脚步走到不远处的衣柜前,轻松的打开柜门,里面的衣物摆放整齐有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最后一层柜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蹲成小小的一团差一点趴在地上,小姑娘好奇的往里面看着。
“诶?这柜子下面怎么好像有东西啊?”
小胳膊伸的长长的,透过窄小的缝隙企图把那东西勾出来。
纤细的手指努力的勾啊勾,用尽力气才碰到了最边上的框框,上面凹凸不平的手感有些意外的熟悉。
好像是什么花纹......
使出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把东西拿了出来,欧阳觉得自己的小手都要抽筋了,控制不住的用力甩了甩。
一只手捏着相框,另一只手在空气里不断的晃啊晃啊晃。
像极了传说里的左手比六右手比七......
相框了的照片是很和睦的一张全家福,老人坐在最中央,怀里抱着个小婴儿,身后站着一男两女,笑的皆是开心快乐。
小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欧阳转过身,大眼睛在屋子里扫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照片的存在。
屋子里唯一的照片还被塞在了衣柜底下?!
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坏主意,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小姑娘的目光转向了正对着门口的立柜,上面的锁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亮光。
随手从地上拿起一个小铁丝,脚步异常明确的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像个小壁虎似的趴在柜子上,窸窸窣窣的撬着锁。
另一边。
秦遇几人一起把尸体从“坟墓”里面抬出来放在了不远处的平地上,手指摩挲着死者的衣角,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语气戏谑,“布料挺好。”
“死者肯定不是自愿到那里面去的,”严祥细致的观察着手上的绳结,“很普通的麻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养老阁,有名瓦罐坟,在说明白些就是坟墓,”秦遇松开手,半蹲在地面上缓缓说道,“根据古书记载,我国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习俗。”
“古时候的人认为家里如果有老人活的时间太长,就会折子孙的寿命,也就是俗话说的活子孙寿。”
“所以在民间,往往当老人过了七十大寿,吃完寿面,穿上寿衣,躺进棺材里,让家里的子孙晚辈抬到养老阁去,度过人生中最后的一百天。”
“在这一百天里,家人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并且每天在洞口加上一块砖,一百天后,洞口正好被封死,而里面的老人也会因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而被活活憋死,或饿死。”
叹了口气,严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大胆的猜测着,“要是这样的话,凶手会不会是死者的孩子?”
“不过这么离谱的习俗,恐怕没人相信。”
冷笑一声,秦遇并不赞同这句话,低沉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这世界上最大的危险。”
“莫过于真诚的无知和认真的愚蠢。”
小耳朵听见男人说了些什么,但并听不真切,拽着相框小跑着到了他们身边,好奇的追问着,“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秦遇转过头,视线集中到了小姑娘手里的相框上,“拿的什么?”
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男人面前,小手指指着最中间的老人,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尸体,“死者应该就是这个老人。”
把自己是怎么找到照片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身体转了个半圆,小手指指着另外一个方向,“你们看那!”
已经被撬开了的立柜被打开着,里面摆放着整齐的糕点还有水果,柜子的最里面,还摆放着一张符纸,上面龙飞凤舞的不知道画着些什么。
冷硬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的情绪,严祥有些意外的,“这锁头,你撬的?!”
“昂,”欧阳见怪不怪的点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小模样,“多简单呐,就先这样在这样然后那样,就开啦。”
神一样的这样那样......
秦遇倒是不觉得奇怪,反倒是赞扬的看着小姑娘,“你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
“嘿嘿,”欧阳自豪的笑了一声,下一秒小脸又板了起来,“不过摆了这么多贡品,还用小锁头锁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那个符纸,看起来也好奇怪……”
“说不定就是凶手用来镇魂避煞的,”秦遇似笑非笑的回答着,站起身,“先把尸体运回警局,我们去问问那个房东。”
欧阳作为一个指哪打哪的小兵,无条件的完成上司的命令,“好。”
尸体被小心翼翼的装进搬尸袋里,两个年轻力壮的警员配合着,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尸臭的味道威慑力巨大,围观群众自然也闻到了空气里的怪味,本来就想象力丰富,在看到警员搬着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八卦的心思更是藏也藏不住。
“哎哎哎,这是不是真死人了?!”
“谁知道呢,这好几天前就闻到一股怪味,敢情是出事了!”
“你们看那家,那不是老方太太家吗?”
“好像真的是,她大姑娘不是前两天破产了吗?”
破产?!
啥?!
欧阳眨巴眨巴眼睛,伸出小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冲着还在小声议论的人群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