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呜～滴呜～”
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齐刷刷的停在居民楼前，带着工具箱的警员拉起警戒线，个个神情严肃肃穆，不断在楼上楼下穿梭着。
快速的戴上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小姑娘快步如飞的往楼上走着，紧皱着眉，对着手机不断的叙述着，“受害者身份已经确认，名叫梁安娜，今年二十三岁，是一位美食主播。”
“报案人是受害者所在工作室的清洁工，据他声称，早上七点他赶到直播间准备打扫的时候，就发现梁安娜已经死亡。”
“我现在去案发现场看看，”说完，还是忍不住的叮嘱着，“你开车小心点。”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衣兜，欧阳也赶到了现场。
越过警戒线钻进室内，空气中的血腥味就开始弥漫，苍蝇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整个屋子被横截成好几个小空间，四周全部用隔音玻璃隔断声音的传播，还有很多风格迥异的背景板，各种各样的照明灯，装饰物品电脑音响应有尽有。
顺着熟悉的铁锈味道，欧阳缓缓的走到最里面的那间小屋子，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所有的物品都按部就班的放置的整整齐齐，墙上的壁画也是正正当当的，小小的多肉植物排列成一派，两个小人分别置于它们的两边。
“欧阳，这里！”
“来了！”
摇了摇头，欧阳收回目光，快速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房门被敞开大半，小屋子里面杂乱不堪，比起外面的整洁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食物包装袋，空水瓶，外卖盒子，已经倒下来的小货架，上面的零食凌乱的丢在地上，还沾染着喷洒出来的血迹。
后面的柜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微波炉，还有两个小锅，原本整整齐齐摆在角落的一摞碗歪歪扭扭的倒在柜子上。
坐在最中间的女孩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整张桌子都被鲜血覆盖着，原本在桌面上的食物全部盖上了一层鲜红，还有许多滴血液顺着流淌到了地面上，凝固成一个个小血泊。
女孩还保持着直播时坐着的姿势，上半身趴在桌面上，脸微微侧着贴着桌子，画着浓妆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恐，嘴角溢出鲜血，沾染的整个下巴都是血迹。
放轻脚步绕开凌乱的血迹，欧阳找了个位置蹲下来，认真仔细的打量着尸体，没一会儿，又站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一周。
小眉头皱了起来，颇为不解的摇摇头，两只小手不断的在自己胸口比划着。
这个位置......
脑袋里灵光一闪，小姑娘茅塞顿开，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伸出手拍了拍正在收集指纹拍摄照片的痕检部门的同事，“我去看看报案人，秦队来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
“好。”
“谢谢。”
小短腿倒腾的飞快，欧阳快速的又跑到了楼底下，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警车旁边正在被审问的男人。
远距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保洁服装的人，小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慢吞吞的往前走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不远处的男人一直低着头，戴着鸭舌帽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瘦削的下巴，身型消瘦纤细，宽松的保洁服装穿在他身上还有很大的空余。
衣服上带着满满的脏污，两只手因为过于紧张不断的抓着自己黑乎乎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套袖，控制不住的往后挪动着，神情很是紧张。
看身型，这人也就二十多岁吧？
这年头，保洁员都这么年轻了吗？
还是警局里的保洁阿姨都不保养了？
察觉到紧紧粘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视线，孙瑞抬起头，在看到小姑娘探究的目光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冲着她礼貌的点了点头。
欧阳也微微颔首，迅速走了过来，声音公事公办，“是你报警的？你叫什么名字？”
点了点头，男人再次往后了一步，声音极小，微微颤抖着还带着些后怕，“我叫孙瑞，是这家工作室的清洁工。”
“今天早上，我早上起来以后照常准备开始打扫卫生，去每个直播间里拿垃圾袋的时候，打开门就看见安娜趴在那，还全都是血。”
“早上起来？”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欧阳反问着，“你住在这里吗？”
“对，”孙瑞回答着，扭捏着往后退，一直低着头，“我没有地方住，老板好心，就让我晚上住在衣帽间里。”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欧阳继续问道，“你昨晚又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吗？”
“昨天工作累，晚上八点多我就睡觉了，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多，什么都没听见。”
欧阳上下打量着面前有些茫然无措的男人，心里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脚步微微上前，“我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孙瑞往后又退了下，马上都要碰到警车，谨慎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总是往后退呢？”欧阳步步紧逼，大眼睛里满是锐利凌厉，板着脸的样子和某个男人有几分相似，“你在害怕吗？”
稳了下身型，孙瑞鼓起勇气抬起头，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上带着一道颇为狰狞的疤痕，垂在身侧的手不停的摆弄着手臂上沾有脏污的套袖，声音磕磕巴巴的，“我，我长得丑......”
“身上，身上还有味道......你离我远一些……”
也解释的过去.......
“没关系，”欧阳并不觉得有什么，尸臭味可比这要酸爽，放轻柔了声音，努力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这个梁安娜，你们平时有交集吗？”
“没有，”孙瑞很自卑的低下头去，看不清脸上的情绪，“我一般都见不到这些主播，只有早上会进他们的直播间清理垃圾。”
“那你听说过她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
“朋友？这个我不清楚，你还是去问我们老板吧，他经常和安娜一起玩，听说，工作室安娜还有出资，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也不是我应该知道的。”
听出他话语里的落寞，欧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和善的笑，“麻烦你配合我们警员留一下指纹和DNA，谢谢。”
受宠若惊一般，孙瑞飞快的点着头，磕磕巴巴的，“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