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气笑了，李季看着面前这个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模样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
伸出手拍了拍想要说些什么的女孩，转过身，声音不卑不亢的问道，“到底是小英想当医生，还是你想让她当医生？”
小英妈妈再次一愣，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不分青红皂白的狡辩着，“什么叫我想让她当医生？”
“是，当年我确实差了几分进医学院，我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学习，但是医生待遇那么好，我想让她学医怎么了？我是为她好！”
我是为她好。
多可笑的一句话。
欧阳冷笑一声，心里的那点怜悯之心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对小英的同情。
大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色彩，语气也是学着男人的口吻，冰冷的就像是腊月寒冬的冰天雪地，“学医是你的梦想，完不成是你的问题。”
“可是你凭什么把你的梦想强加在小英身上？”
“让她成为她自己不喜欢的人，就像现在的你。”
一袭平静的话语，无异于在女人心上插了刀子，小英妈妈安静了下来，眼里的泪花闪烁着，拳头握紧又松开。
明明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可嘴巴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心里也涌上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听见这话，李微也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往前一步，完全没有畏惧的感觉，一字一顿的在她伤口上撒盐，“小英是你的女儿不假。”
“但她不是你的圆梦工具。”
“你根本不懂她。”
小英妈妈眨了眨眼，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红肿的双眼里面掺杂着着各种情绪。
后悔，痛苦，难过，自责......
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说话，低着头继续听女孩说。
李微长长的叹了口气，快速的组织着语言，“阿姨，小英这些天应该和你说过，她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情吧？”
“她受了伤，你也知道吧？”
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小英妈妈长了张嘴，极轻的应了一声。
对于她的这种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李微也不指望她能说些什么，眼睛紧盯着她说道，“可你不仅不安慰她，也根本不在意她说话，却是反问她为什么有时间被排挤，而没有时间学习。”
“你认为小英被打伤了，那都是小事，是她咎由自取不合群！是她活该！”
“小英一个人去医院包扎，没有人陪着，在打针的时候却还要在书包里带着习题！就因为你说过，要抓住任何的机会学习。”
“因为你强迫她，让她考上她最不喜欢的医学院。”
“我没有强迫她，”小英妈妈低着头小声说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自责，似乎是在为曾经的自己开脱，“她没有和我说过......”
李季不屑的看着自欺欺人的女人，“是她没有说过，还是说了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为逝去的女孩感觉到可悲的同时，李季也在庆幸自己的妹妹虽然调皮捣蛋，但是起码心理健康。
摇了摇头，语气轻飘飘的，但听起来却犹如巨石一版压抑沉重，“你去了你不喜欢的学校，你很难受，很后悔。”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小英因为你的话，去了她不喜欢的大学，她会不会难过。”
“你从来没有想过。”
明明云淡风轻的话语，却是让女人浑身颤抖的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空洞的看着地面，脑海里面全部都是自己曾经尖锐刺耳的斥责声——
“你看看人家，次次考试年级第一！你呢？你这个样子怎么考上医学院！”
“小英，这些东西都是对学习没有用的，妈妈就都给你丢了，你是学生，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和李微那个坏孩子一起玩......”
“小小孩子有什么隐私？！你都是我生的！我还看不了你的东西了？！”
......
眼睛逐渐湿润，泪水里面带着悔恨，小英妈妈趴在地面上，用手抓住自己的衣领，痛苦的哭出声来。
一张脸上全部都是追悔莫及，还不停用力拍打着地面，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出她心里的悲痛哀伤。
吸了吸鼻子，李微长长的舒了口气，眼泪也跟不受控制一样滚出眼眶，转过身，直愣愣的把自己埋在了自家哥哥的怀抱里，无声的哭泣着。
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女孩颤抖的后背，李季心疼的不行，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沉默着陪伴着她。
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小难过，欧阳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垂在身侧的小手被宽厚温暖的大手抓住，欧阳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男人，深邃迷人的眼眸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身影，里面的关切温柔毫不掩饰。
看吧，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小脑袋往旁边歪了一下，依赖信任的靠着他的肩膀。
身边的朋友都会离开那又怎么样，她还有他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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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白板上画着简单易懂的道路标识，付小葱拿着马克笔在上面圈圈画画，知道自己觉得满意了，这才停下手，拿起一旁的小直尺。
轻轻地敲击了两下白板，清了清嗓子，“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死者从学校出来之后，径直走到了步行街，在那里吃了小吃，去了网吧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
“然后去了小吃街，在那里买了很多的东西，再次回到步行街，丢掉了自己的书包手机，还把钱包给了乞丐。”
“再然后她就遇到了我和秦队，”欧阳托着下巴兴致不高的回答着，“怪不得那天她抱着那么大一桶的冰激淋。”
回想起监控里的虐狗情节，付小聪抽了抽嘴角，当作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继续说道，“晚上的时候，她就睡在旁边人民公园的长椅上。”
“有一个女孩，过来和她说话，还发生了推搡，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打了起来。”
“但很明显，死者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