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府前院,装饰得华美绝伦的会客厅内,林如海与权景瑶正端坐着,与南安王世子笑语盈盈地寒暄,闲话家常,气氛十分融洽。
突然,会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有下人快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双手呈给了南安王世子一张精致的拜帖。
南安王世子漫不经心地接过拜帖,随手打开,扫了一眼,然而,他的目光忽然在落款处顿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缓缓抬头,面带几分诧异之色,望向林如海与权景瑶,轻声告知道:“令爱此刻正在府门外求见!”
闻言,林如海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溅出了些许,而权景瑶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心中皆吃惊不已,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早上依依不舍地送别了黛玉,怎么才到晚上,她就又突然回来了?
奇药消息泄露的事,林如海也是前不久下衙时,才从权景瑶口中得知的。
他当时正脱下官服,换上便衣,便看到权景瑶急匆匆地走来,低声告诉了他这个惊人的消息。
当时,林府已被人盯上,回不得了。
正为难间,南安王世子与北静王也听到了风声,同时向他们抛来了橄榄枝。
两人都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府上小住,以避风头。
北静王之前对黛玉虎视眈眈。
两人权衡利弊之下,终是接受了南安王世子的邀约,跟着南安王世子来到了南安王府。
哪料,屁股还没坐稳,玉儿就上门拜访。
林如海心中瞬间思绪纷飞。
他暗暗琢磨,难不成,玉儿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风声,担心他因此而身处险境,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又返回来了?
知女莫若父,这句话在林如海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不得不说,他这次又猜对了。
在他沉思愣神间,身旁的小世简听闻黛玉来到,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像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嘴里还兴奋地喊着:“我去接林姐姐进来!”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跑远了。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世态见状,心里顿时猫抓似的,想也不想就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道:“表哥,等等我,我也去!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不多时,会客厅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林如海和权景瑶心中一紧,到底是关心则乱,两人几乎同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向门口走了几步。
之后想起,这是在南安王府作客,两人又不由尴尬地停下了脚步,暗自懊恼自己的失态。
南安王世子身为主人,眼见客人都起身了,他自然不能端坐着不动,那样未免显得太过失礼。
何况,这客人可是他小外甥的救命恩人,南安王府本就有意与他们交好,此刻更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于是,南安王世子也赶忙站起身,面带微笑,往门口走了两步。
黛玉拉着小世态和小宇轩,三人一同走到会客厅门口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屋子的人站在里面,个个面带微笑,一副齐齐欢迎的架势。
黛玉心中一惊,忙松开拉着两个小家伙的手,先是冲着南安王世子盈盈施了一礼,轻声道了谢,这才转身向站在一旁的父亲林如海和权景瑶见礼。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父亲一遍,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才肃声道:“女儿在路上,偶然间听到不知何人传出的风声,说我们家藏有奇药,此消息一出,引得不少武林中人都纷纷往京城赶,女儿心中甚是担忧,怕你们因此出事,故而又急忙赶了回来。”
黛玉旁边的小宇轩也怕怕地拍了拍胸口,小脸蛋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小庆幸,那模样看得众人不由莞尔,厅内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南安王世子微笑着请众人落坐,待侍女们奉上香茗后,便轻轻摆手,示意她们退了出去。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
先前,他也曾听说过林府藏有奇药的消息,不过,他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只当是江湖上的流言蜚语罢了。
先不说这消息是真是假,林如海全家毕竟救了他小外甥一命,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
再怎么样,他也做不到恩将仇报,更别提觊觎人家的奇药了。
何况,南安王府全府上下,世代习武,身强体健,哪里需要什么奇药来维系健康。
他们信奉的是凭真本事立身,而非依赖外物。
既然是奇药,那其数量必定稀少,非寻常之药可比。
想必此药得来不易,炼制更是耗费心血。
估计林府敬献了圣上之后,所剩也已寥寥无几。
他们又何苦为难自己的恩人呢?
所以,他把林如海和权景瑶接到府上后,一直避而不谈这个话题,生怕伤了和气。
此时,见他们并不避开自己,而是将这敏感的话题坦然说开。
南安王世子心中暗自思量,若他再刻意回避,反倒显得心里有鬼,有些欲盖弥彰,好似真对这奇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一般。
是以,南安王世子也干脆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此事,我也听闻了一些风声,心中甚是好奇。不知你们接下来,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