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爹不上班,看林琳不舒服,就没让林琳干活。爹做了早饭,吃完后,爹说一会哥嫂们要回来。
林琳好长时间没见两个小侄女了,非常想她们,赶紧收拾好家里,又把家里的好吃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中午,哥嫂们分别带着孩子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围着两个小可爱玩闹。到了中午吃饭时,哥嫂们问起来冷海洋怎么没来?
林琳含含糊糊应付说他值班回不来。哥哥们对嫂子们一个个百依百顺,家里人更是不惹他们,人家两口子过得都和和美美的,就自己过不好?这才几天就闹离婚,嫂子们知道了不偷笑自己?
中午刷碗时,大嫂悄悄问林琳是不是又吵架了?据那个王红平时在车间说的话,他家人都不怎么样。看林琳的脸色不好,也瘦了,不会是他们家欺负你了吧?
林琳连忙摆了摆手,快速地摇着头说道:“大嫂,我真没事儿!”
大嫂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提醒她:“那可得多注意身体呀,瞧你今天个吃得这么少。”
林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回应着大嫂:“大嫂别担心啦,我这不是正在减肥嘛。如今都流行以瘦为美,我比别人胖,也得跟上潮流,好好努力才行呐。”大嫂听后轻笑出声,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林琳见状赶忙加快手中刷碗的动作,匆匆忙忙收拾完毕便快步离开了厨房,生怕大嫂继续与自己闲聊下去,万一不小心露出破绽可就糟糕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林琳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
那时的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曾经义愤填膺地对娘曾经遭受着爷爷奶奶的欺负娘表达不满。年幼无知的她满心不解,质问娘为什么不干脆选择离婚。
而娘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头发缓缓说道:“琳琳啊,你年纪还小,还不懂这些事儿。婚姻哪里是说离就能轻易离掉的哟……”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林琳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还记得那会儿自己年少轻狂、心高气傲,不仅对娘的回答很不满意,甚至还在心底暗自鄙夷娘胆小怯懦,不敢勇敢地反抗。
反观如今的自己,生活在九十年代,好歹算是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个月也能拿到固定的的工资,可以勉强养活自己。可即便是这样,想要离婚却连娘家这道关卡都难以跨越,更何况是娘所处的那个时代呢?
想到这里,林琳不禁深深地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不谙世事,对于世间的人情冷暖、复杂多变了解得太少啊!
说来也是奇怪,老天爷似乎故意要捉弄人一般。整个上午都是阴云密布、阴沉压抑的,让人心情格外烦闷。刚过了中午,那太阳突然从厚厚的云层后面探出脑袋,仿佛刚刚睡醒似的,懒洋洋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渐渐地,天空开始放晴,而且竟然是一片晴空万里的大好景象!
高悬于晴朗夜空中的月亮宛如一盏明灯,皎洁而明亮地照耀着广袤无垠的大地。如水般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玻璃,倾洒进屋子里面,给原本昏暗的房间带来一丝清冷的光辉。林琳的床铺恰好安置在北墙边,刚好避开了那片月光的照射范围。
她望着窗外那迷人的月色,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拼命地朝着月光伸过去,想让自己的双手能够沐浴在那柔和的光线之中。只可惜,无论她如何用力,距离太远,始终无法触及那看似近在咫尺的月光。
最终,林琳只能苦笑着放弃了尝试,因为她心里清楚,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一场徒劳而已。
接下来,新学期开学了,又是像打仗一样,兵荒马乱的。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当然,许多个人的事也就顾不上了。
一星期过去了,林琳也没顾上去医院看看。冷海洋有一天把林琳的车悄悄送到学校,让万师傅告诉她取车。他没露面。林琳忙得没去追究。
星期天早上,爹说看她这一段忙得越来越瘦了,就做了个炒鸡蛋,要给林琳补补身体。结果林琳吃了一口就想吐,恶心得难受。
爹看着林琳黄瘦的脸,担心地说:“你不会真肝不好吧?下星期一你必须去看看!”
林琳也听娘说过,肝不好的人对炒鸡蛋这种油腥大的饭菜有反应。心里感觉不妙,但她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得肝炎,最多肝不太好。
可是又一想,好像是这次洗过胃后才有的症状,也许是胃有了损伤还没好。
她想起三哥好像带回家有护肝的药,当时是给娘吃的,说能保护肝脏少受损。娘根本没吃,她不愿意吃那么多药,觉得不但没用,还把自己的肠子都吃成黑色的了。
林琳想,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总不会错。于是去放药的抽屉里找到护肝片,倒了杯水,吃了两片。过了一会儿,药似乎发挥作用了,没那么难受了。
中午时,大哥大嫂意外带着小琪琪回来了。一家人高兴极了,欢声笑语不断。
吃饭时,林琳又有点想吐,大嫂看了看她,没说话。
爹怕儿子媳妇有想法,赶紧说:“你看琳琳的脸还有点潮红,老说不想吃炒鸡蛋,我怕她是感冒了吧?明天一定去看看, 不能耽误了!”
林琳点头答应,看着大嫂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打鼓:别是嫌弃我了吧?明天一定去看看。
午饭后,冷海洋竟然不声不响地跑来了。哥嫂不知其中奥秘,依旧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开玩笑。
一会儿,大嫂把林琳和冷海洋扯到一边,神色严肃地说:“林琳的脸不对劲,你们没看过?”
两人莫名地看着大嫂,摇摇头。
“你俩真大意!我看琳琳这样子不像是感冒!”大嫂肯定地说。
“我还没顾上去看呢,所以也不清楚到底得了什么病。”林琳有些迟疑地说道,心里不禁犯起嘀咕:难道会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不成?
大嫂忍不住责备起来:“你们两个呀,真是太大意了!依我看呐,你这八成是怀孕啦!别耽搁了,赶紧去医院好好化验化验才是!”
听到这话,冷海洋和林琳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能塞进一颗鸡蛋似的。他们两人压根儿就没有朝这方面去想过。尤其是林琳,她基本上可以说是从一个青涩懵懂的校园女学生一下子转变成了学校里年轻的女教师。当初参加工作的时候,她甚至都还未满 18 周岁呢。而且更不幸的是,娘很早就因病离世了,根本没有人能够教给她关于生育方面的那些知识。
此刻的林琳完全是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样,满脸疑惑地问道:“怀……怀孕还要化验吗?那要怎么个化验法呀?”看着眼前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小姑子,大嫂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个小姑娘可真是太单纯了!
“冷海洋啊,你可是上过警校的人呢,这点事儿你肯定清楚啦!明天呐,你带着琳琳去公疗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可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工作、工作呀,也得多关心关心你媳妇!”大嫂似笑非笑地数落着冷海洋,语气里既有玩笑又有责备之意。
冷海洋听了这话,不禁涨红了脸,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我知道啦,大嫂,明天一定带她去!”
他心底其实正暗自窃喜着呢——因为林琳怀孕了!想到这儿,冷海洋趁热打铁,赶紧劝说林琳跟他回家,好方便明天一起去医院。
但让冷海洋没想到的是,林琳并没有表现出如他一样的兴奋与喜悦。相反,她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忧虑之色。此时的林琳心中正纠结万分:如果真的怀了孕,那这婚还怎么离得掉?这个孩子究竟该不该要呢?看着眼前冷海洋满脸喜色的模样,林琳的内心更加感到不安起来。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冷海洋提出的回家请求。林琳从内心来讲,绝不愿意再回到那个曾经令她倍感冰冷和受尽屈辱的家,更不想就这么毫无尊严、灰头土脸地回去。
冷海洋一脸无奈,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可不能招惹林琳。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寻思着想趁此机会好好修复一下与林琳之间那有些紧张的关系。于是他硬着头皮留了下来,不回他家了。
爹对冷海洋的态度并没有像他之前所设想的那样糟糕。老人家表现得跟平常毫无二致,该怎样还是怎样。冷海洋心里头知道老丈人一直以来对自己还算不赖,每次来的时候,都很亲热,完全没有端长辈的架子。
林琳当着她哥哥嫂嫂的面倒是没有显露出太多异样来,表面上依旧跟冷海洋有说有笑地交流着。可是一旦周围没了旁人,这林琳可就立马变了脸。她狠狠地瞪着冷海洋,压低声音驱赶道:“赶紧给我走人!”
冷海洋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把林琳的话当作耳旁风。这家伙面对林琳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居然还能嬉皮笑脸的,甚至胆大包天地想要对林琳动手动脚。林琳气得骂他一声:“不要脸!”用力甩开冷海洋伸过来的手,气鼓鼓地转身走开。
晚饭过后,家中就只剩下爹和林琳他们小两口了。爹坐在屋子正中间那张桌子旁边,沉默片刻之后,开口对着冷海洋说道:“海洋啊,今天你回来,我这心里头很高兴啊。”
林琳听到这话后心里不禁犯起嘀咕:爹啊爹,你这到底是高兴个什么劲儿呢?难道说他来这儿真就那么合你的心意不成?
冷海洋见老丈人面露喜色,心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连忙高兴地说:“爹,我就不想跟林琳分开!我们两个之间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
还未等冷海洋把话说完,林琳便迫不及待地插嘴道:“谁说咱俩没有矛盾啦?你老是觉得你们家的人个个都好得不得了,尤其是你妈,做什么都是对的。可我不这样认为!”说着,她冲着冷海洋狠狠地撇了撇嘴,表示出自己强烈的不满。
爹赶忙出声拦住女儿的话头,劝说道:“哎,琳琳啊,他家里人归家里人,海洋是海洋。他身为一个儿子,总不能因为你整天跟他爹娘闹别扭、大吵大闹吧?要是那样子的话,别人不但会觉得他这个人不懂事儿,甚至还会认为是你这个做儿媳妇的在背后挑唆他们父子母子关系不和呢。”
听到父亲这番话,林琳顿时感到十分委屈与不服气,她瞪大了眼睛反驳道:“就算这样,那也不能任由着他家里人肆意地欺负我、侮辱我吧?”此刻的她只觉得爹简直就是个糊涂官判案——乱断是非的葫芦僧,而且丝毫不向着自家闺女。
“没有!我真的没有呀,琳琳。”冷海洋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也总是说我妈,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我能有什么办法?”他那副无奈又无助的模样,好像已经竭尽全力去解决问题,林琳却对他的付出和努力视而不见。
“是啊,老是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长久之计。海洋,你作为儿子,夹在中间可得好好协调一下两边的关系才行。琳琳,你呢,也得多理解理解他,毕竟他也不容易。而且你们做小辈的,有时候该忍让还是要忍让一些,总不能跟她那样没啥文化的老婆子一般见识。对吧?”爹坐在那里,面色平静温和,不紧不慢地劝解着面前的这小两口,尤其是自己的闺女。
林琳张了张嘴,原本想要把心中那个不想再和冷海洋一起过日子的念头说出来。就在话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大嫂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突然涌上心头。于是,她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挥挥手,果断地做出决定,“你俩呀,谁也不要再多说一句啦!琳琳呢,你在这儿都已经住了好些天了,心里头那点儿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这海洋可是来咱家找了你两回了,你怎么说也得给他留点儿面子不是?你呀,就坡下驴得了,以后别提什么离不离婚的事儿了。明天你们都还要上班呢,等下班后就一块儿回家去,怎么样?”
听到这话,冷海洋简直高兴坏了,他忙不迭地点着头,那脑袋就跟捣蒜似的,嘴里一个劲儿地应道:“好的,好的!”
林琳却是满脸不情愿,她撅起嘴嘟囔着:“我不愿意!我还是想回来这边住!”
爹一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声音也严厉几分:“琳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别筋呢!”他实在搞不懂女儿到底在较什么劲。
林琳眼眶微红,委屈地说道:“我要是回去了,肯定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看。在这儿我起码还能想吃啥就吃啥,自在一些。可回到他家,我浑身都觉得不舒坦。他妈向来对我没个好态度,说不定又会骂我呢!”
冷海洋见势不妙,赶紧出言安抚道:“不会的,琳琳!之前我已经狠狠地批评过我妈了,她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怎么不会?你说了能管用吗?”林琳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地瞥了他一眼。面对林琳冷漠的注视,冷海洋闭了嘴。他也不敢保证他妈那人。
“好吧。你们两个明天不是要去医院看病嘛?那就等看完之后再看吧。时间也不早了,都赶紧睡觉去吧。”爹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站起来,进房间去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冷海洋早早地起了床,吃过早饭帮林琳擦净车,讨好地跟着林琳一起出家门上班。一路上,他满脸堆笑,不停地找话题跟林琳搭讪。
林琳对他的殷勤并不领情,始终板着脸,没好气地回应道:“你能不能专心点骑开车啊?老是这样凑过来很危险的好不好!”尽管遭到了林琳的斥责,但冷海洋依旧笑嘻嘻地跟在她身旁。
到达学校门口。冷海洋喊住径直进学校的林琳:“琳琳,你上完这节课记得去请假啊!我去单位报个到马上就来找你。咱们一起去医院!”
林琳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回答道:“知道啦!快走你的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校园。
今天上午对于林琳来说还算轻松,因为她只有一节正课,另外一节则是班会课,安排在了下午。所以下课铃声一响,她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领导办公室,请好了假,推出自行车出了校门。
那个时期,身为公职人员,特别是那些就职于机关事业单位的人们,可以享受公费医疗这一福利政策。这意味着他们去看病时基本上不用花费个人钱财,因为医疗费用会按照其所在的级别以及所担任的职务来直接报销。许多身负要职的人甚至分文不出,便能尽情地享用周全而贴心的医疗服务。即便是像林琳这样年轻的公职人员,所需支付的费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市公疗医院与学校之间相距并不遥远,它坐落在市中心大坡下方、市委市政府的围墙外。从学校出发,骑自行车去那里,不过短短五分钟左右。虽然自己身体不舒服,林琳将期望寄托在冷海洋身上。她想着近在咫尺的地方,自己又不是什么大病,不需要依靠他。
这一次冷海洋倒是信守承诺没有食言。林琳的面色确实不太好,原本红润的肌肤看着有些发黄,失去了往昔的光彩,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大嫂昨天说的那一番话语点醒了他。自从两人领取结婚证之后,林琳便向学校提交了生育指标的申请报告。幸运的是,由于她申请得非常及时,正好赶在了本年度的审批时间段内。于是没过多久,那份期盼已久的生育指标便顺利获批到了手。
林琳刚刚踏出校门,冷海洋便迎了上来。林琳向来注重自己的颜面,尽管心中对冷海洋有所不满,但碍于情面,她实在不愿在大街当众驳了他的面子。所以,从始至终,林琳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冷海洋说什么她都不接话,免得吵嘴。
冷海洋并未气馁,继续讨好着:“琳琳,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再生我的气啦!看到你这样闷闷不乐、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很难受!求求你啦,别再跟我置气了,好不好嘛?”
林琳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脚下却没有丝毫停留之意,依旧自顾自地骑着车子向前行进。她一边蹬着脚踏板,一边想:哼,你难不难受我可不晓得,但我现在难受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林琳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又是一股强烈的酸水涌上喉头。“呕……”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吓了一跳,连忙捏住车闸,匆匆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路边,弯下腰去,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拼命想要将那股恶心感压制下去。
冷海洋也急忙下车跟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呀?是不是又开始难受了?要不要紧啊?”
说来也怪,仅仅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林琳胃里的翻腾竟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冷海洋伸出手,轻柔地拍打起林琳的后背,试图帮她顺顺气。林琳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要不咱们别骑车了吧?反正距离目的地也不远了,干脆走着过去得了。免得一会儿你又难受起来。”冷海洋体贴入微地提议道。说完,他一只手帮忙推着林琳的自行车,另一只手推着自己的那辆车,与林琳并肩而行。
公疗医院看上去有些小巧玲珑,它是一个被四周两层小楼环绕而成的四合院。这座医院的规模与如今常见的社区医院相差无几。
林琳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妇科诊室门前,只见门口空荡荡的,没有其他患者的身影,她不禁感到诧异。正当她满心狐疑的时候,从里间的屋子走出一名个子不算太高、皮肤白净细腻,面容端庄秀丽的中年女医生。这位女医生一瞧见林琳,便微笑着柔声问道:“小姑娘,你来这儿是要看什么病呀?”
听到这话,林琳的双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有些难为情地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那个……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呢。就是这几天老是觉得犯恶心。”说完,她又像是怕别人听见似的,赶紧低下头去。
“别紧张,快进来坐下慢慢说。”女医生依旧面带微笑,那温暖的笑容让林琳顿时心生亲近之感。待林琳在椅子上坐稳之后,女医生接着问道:“你最后一次来月经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呢?”
这个问题可把林琳给难住了,她皱起眉头思索起来。说实话,对于自己的生理期,林琳向来都不是特别关注。她长期痛经,例假时间从来就没准过,时而提前,时而推后,所以她根本就没留意具体的日子。面对女医生的询问,林琳支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个确切的日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