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上,辰瑶握着长虹鞭的手犹在抖动,元桑站在窗前抚着心口道,“多亏姑娘急中生智,这才让鬼魇不敢造次。”辰瑶苦笑,哪里是什么急中生智,只是不想被鬼魇看破自己并非真正的圣女而已。
闻讯而来的尧衡出现时,辰瑶还能挤出一抹笑来调侃道,“尧先生且安心,我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大敌已退,晾他也不敢再来!”尧衡见她手里提着长虹鞭,问道,“你与人动手了?”辰瑶用力点头,“那是自然,对方不吃点儿苦头,怎知我这‘圣女’的厉害?”
“说的好!”虹霄鼓掌而入,“辰瑶姑娘果然胆色过人,比起我那妹妹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敢打包票,吃了这一鞭子,鬼魇三月之内都不会再上门了。”
金鸡三唱,玉兔西坠,整整折腾了一夜,辰瑶打个哈欠道,“我实在困乏的撑不住,若想庆功,还等我好好睡上一觉吧。”其余几人也深感疲惫,纷纷散去。
昊灵院。
一群女弟子簇拥着宫秋灵,不住口的夸赞。
“宫师姐出手阔绰,每每家中有好东西送来,都没忘了我们。”
“是呀是呀,这才是做师姐的样子,哪像那位!”
有女子的地方就有是非,而昊灵院里是非最多的地方莫过于宫秋灵的房内。每每夸赞她时,一定有人将辰瑶拿来做比较。俗话说的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既得了宫秋灵的好处,自然要狠狠的在辰瑶背后踩几脚。
“提她做什么?”宫秋灵笑意嫣然,心中却无比得意。她自信多年来已经收买了不少人心,与那个一无是处,只会用院主和长老们压人一头的辰瑶相比,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了上风的。
“自然要提她,”一个素来与宫秋灵交好的女弟子把玩着一串珍珠项链,不屑道,“明里这一次她是替昊灵院办事的,私下里谁人不议论,她这是被几位长老逐出去了。”
“就是,就是,说起来她也走了许久,你们可曾听到院主和长老提起一句?依我看,她是回不来了!”
此刻昊灵院院主寒山正看着辰瑶传回的书信,满意的点头微笑,“没想到瑶儿如此能干,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就是两件。噬魂戈和乌金斧此刻已在宫家,宫德庸虽然有意遣人将其送来昊灵院,但保险起见,还是由昊灵院亲自取回方为妥当。”
“院主说的极是!”丁甲也十分赞同寒山说法,“只是,院主觉得该让谁去合适?”他虽然如此询问,实则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你又来玩儿这套把戏?”寒山一眼看穿丁甲心内所想,“此事虽然是瑶儿的首功,但宫家也出力不少。有功自然得赏,宫家为玄清四柱之首,自然没什么缺的。不过,我依稀记得,宫德庸的女儿宫秋灵入昊灵院也有七八年之久,并未回家探望过双亲。不如就借此机会,让他们父女团聚,可好?”
寒山所说,正是丁甲所想。丁甲笑着拱手道,“果然还是院主深思熟虑,这样安排最为妥当。我这就让人知会宫秋灵,明日清晨便许她回家探亲!”
这边送走了那些聒噪的女弟子,宫秋灵才小心的从木盒下面的暗格中取出父亲带来的信。信才展开,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宫秋灵立刻将信收进妆台的屉子里,起身走到门边。
来的是丁甲院中伺候的水竹,见到宫秋灵,水竹便笑吟吟的道,“恭喜师姐,丁甲长老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让我来告知师姐。”
宫秋灵随手抓过几个青色的乾坤珠塞进水竹手里,恭敬道,“不知丁甲长老有何吩咐,弟子定当不让长老失望。”
“丁甲长老说,师姐多年未曾归家,所以特意让师姐明日一早回家探望,一并将噬魂戈和乌金斧带回来!”水竹悄悄将乾坤珠收起,冲宫秋灵拱拱手,转身离去。
乍然听闻丁甲命她将噬魂戈带回,宫秋灵有如雷击一般,半晌动弹不得。宫家之所以能在玄清界屹立不倒,除了宫家人的苦心经营之外,大半是靠着噬魂戈的震慑,才让人不敢小觑宫家。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将噬魂戈交出,若是没了噬魂戈,往后宫家该如何自处?
冷汗涔涔将层层衣衫湿透,又被冷风吹干。宫秋灵不知站了多久,才恍然回过神来。想必父亲会在送来的信中说明此事,耳听为虚,或许这件事并非水竹所说那样。
宫秋灵踉踉跄跄奔回屋中,手忙脚乱的将藏在屉子里的信重新取出展开,匆匆看了一遍。
“父亲,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宫秋灵颓然坐倒,眼中有滚滚热泪落下,不知是惊惧还是怨愤。宫德庸在信中言明,为天下计,已然与黄家一起将噬魂戈、乌金斧交于昊灵院保管处置,更收辰瑶为义女,希望日后宫秋灵能与她和平共处。
“义女,义女?”宫秋灵突然双手用力,将手中书信撕的粉碎,“她究竟有哪里好,为何连父亲你都心甘情愿的收她为义女!难道我这个亲生女儿还比不上她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满腹的怨气无处宣泄,宫秋灵猛然起身将桌上摆放的茶壶茶盏掀翻在地,刺耳的碎裂声响起,门外却有一声音不阴不阳道,“呦,真是不巧,宫大小姐正在发脾气,那本督使便等等再来。”
泪光中,司鸣正站在门外摇头叹息,宫秋灵抹去泪水没好气道,“莫非督使是赶着来看我笑话的?”司鸣忍不住“扑哧”一笑,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片走进来,在桌边坐下道,“本督使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来看你哭的梨花带雨,是有正事与你商议。”
“什么正事?”宫秋灵道,“督使别忘了,上次你教我的法子可不灵啊!”司鸣面上笑意一僵,也不恼,“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她还在昊灵院里,有院主和四位长老护着,我虽是督使,也无可奈何。但此刻,她身侧只有一个尧衡而已,想要动手,也并非没有机会。”
“你是说……”宫秋灵的目光落在书信碎片上,“义女”二字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