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三人尽数中招,吸入迷魂散后浑身无力。更有阮恬、碧落两人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已经昏厥过去。骆尘虽紧咬牙关强自支撑,但身形摇晃,已是强弩之末,鬼魇再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哼,想不到吧,你们也有几天!”他背手从树后走出,取下头上的风帽,露出一张骆尘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是什么人?”阵阵眩晕感让骆尘感觉天旋地转,他盯住面前之人,极力回忆究竟在何处见过,却一无所获。他确信,只要这人曾经在他周围出现,就一定不会忘记。
“竟连本魔君也认不出了,宫家的易容术果然厉害!”鬼魇不屑道,“你不过是虹霄那个卑鄙小人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在本魔君面前叫嚣,落得今天的下场,也只能怪你狗眼看人低!”
此人数次自称魔君,加上那熟悉的声音,骆尘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你是鬼魇?”
“不错,正是本魔君!”一口恶气在心头憋了许久,鬼魇不吐不快,“你们以为诡计得逞,将本魔君逐出赤明界,便可以安枕无忧,我呸,想的美!”
“鬼魇,你也好意思自称一方魔君,连信守承诺都做不到。是你自己答应若是输了便离开赤明界,没想到你出尔反尔,背后捣鬼!”骆尘一早就察觉那日送鬼魇离开赤明界时有所不妥,一路之上鬼魇一言不发,现在想来,原来真的鬼魇早已被掉包,自己送的那个不过是个冒牌货,所以才不敢开口说话,生怕露出马脚。
提起那日的事,鬼魇气不打一处来,“你也敢置喙本魔君,那你敢说,我几次见到的圣女不是那个叫辰瑶的吗?”
骆尘不善谎言,鬼魇质问之下无言以对,只得低头不语。鬼魇见状越发得意,“是你们搞鬼在先,几次被本魔君看破首尾,非但不认,还里应外合摆了本魔君一道,让本魔君颜面尽失,更借机将本魔君赶出赤明界!”
鬼魇越说越急,越说越气,这些天来他如过街老鼠般艰难。渴了就寻小溪河流,饿了就啃上一口冰冷干硬的饼子,困了就在山间野林凑合一夜。他原本是养尊处优的魔君,何曾受过这般苦楚折磨?
虹霄下了黑水洞,鬼魇只能把满腔怨气全都撒在骆尘身上。他随手捡起一根柔韧细软的树枝,走到骆尘面前,毫无征兆的狠狠抽打在骆尘面上。
粗糙的树枝在骆尘脸颊上留下一道带血的伤痕,骆尘眼都没眨一下,只以一脸不屑鄙夷的笑意面对。
“好一身铮铮傲骨,本魔君就不信了,你这身皮 肉是铁做的!”鬼魇高高扬起手中的树枝,一下接着一下的抽打在骆尘身上。没有痛呼,没有躲闪,仿佛骆尘已经打定主意要彻底激怒鬼魇。因为他清楚,此刻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若不让鬼魇出了这口恶气,只怕遭殃的就是阮恬和碧落二人了。
打的不耐烦了,也打累了,半个时辰之后,鬼魇满意的看着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骆尘,总算觉得畅快不少。他略显疲惫的在骆尘对面坐下,望着面前一伤两昏厥的三个人出神。
宫秋灵所找的辰瑶和鬼魇要找的虹霄都不在这里,鬼魇虽然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却对他们的对话所知甚少,只看到他们朝死水潭去了,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一旦辰瑶和虹霄等人折返,见到骆尘等人的模样,一定会有所警觉。迷魂散用一次尚可,第二次未必还能得手,到时候鬼魇的处境会变得十分被动。
“或许,我可以将他们带走!”鬼魇不怀好意的看了三人一眼,他认出阮恬和碧落是辰瑶的同伴,带走她们,辰瑶一定会自己乖乖的送上门儿来,自投罗网。只要替宫秋灵将这件事办好,就可以继续得到宫家的帮助,不愁拿不回自己的东西。
想到这里,鬼魇一脚将骆尘踹翻在地,指着他道,“本魔君的话你记好了,等虹霄和那个辰瑶回来,就替本魔君告诉他们,这两个人本魔君带走了,想要救她们,就来找本魔君!从此向南五十里,本魔君在九曲河等着他们!”
说完,鬼魇一手一个将阮团和碧落提在手中,扬长而去。骆尘哪里肯眼睁睁看着他得逞,此刻迷魂散的药效已经散去一半,他强忍身上伤痛,跌跌撞撞追了过去。
眼前一幕河姬全都看在眼里,她见鬼魇不择手段迷晕三人,又对骆尘施以毒手,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被龙睛凤尾镯重新困住的死灵蠢蠢欲动。她与死灵之间的距离越远,死灵的躁动就越厉害。一旦离开一定范围,那些死灵便会重新获得自由,想要再次困住它们就难了。
“我,我该怎么办?”河姬心神大乱,胆怯的望向死灵潭深处,黑水洞的入口,左右摇摆,不知如何是好。
佩戴上元桑亲手制作的药囊,一股药香弥漫身侧,那些毒水蛭果然不敢再靠近。辰瑶忍不住赞叹,“元桑果然是有真本事的,若不是她的药囊,不知道我还要被咬多少次。待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谢她才是!”
她从尧衡晃了晃腰间的药囊,揶揄道,“尧先生,不是我要驳你的面子,这件事的确是你的不对。若不是虹霄悄悄将药囊带上,大家岂不是要遭殃?”
望着她投向自己别有深意的眼神,尧衡知道,这件事若不解释清楚,辰瑶还会一直误会下去,“我与元桑不过是萍水相逢,偶然间救了她两次,是朋友,也只是普通朋友。”
“哦?”辰瑶连连点头,“英雄救美,我在话本子上看过的。英雄有情,美女也有义。大多都会以身相许,然后两人白头偕老,共度一生,真乃一段佳话也!”
“我与元桑绝无可能!”尧衡盯住辰瑶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若不信,我可对天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