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奇珍异宝像萝卜白菜一样随意堆积在一起,满满十几只木箱,辰瑶不禁咋舌。看来这永夜魔君为了向虹霄表示诚意,十足十的下了血本,几乎将他所能搜罗的宝贝都送了来。想要坐稳魔君的位子,金钱权利缺一不可。眼下永夜魔君亲手将这两样尽数奉上,可见鬼魇之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永夜魔君这是何意?”虹霄的目光在看向那些木箱时慢慢冷了下来,“莫非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虹霄是狂妄无耻之辈,灭了鬼魇又来对付你?”
“魔君息怒,魔君误会永夜了!”永夜魔君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辰瑶看着他抖如筛糠的模样,不禁暗暗叹息一声,既有心疼更有惋惜。
身为一方魔君,自然少不了一身傲骨。可永夜魔君先在鬼魇的威压之下苟且偷生,又在他出事后倾尽一切,前来向虹霄换一个平安。辰瑶觉得,即便他没有魔君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男子,也不该如此。
“够了!”辰瑶一声娇喝,惊的永夜又是一颤。她拉起又要下跪的永夜,对他道,“好歹你也是一方魔君,治下百姓都仰仗着你才能平安度日。莫说你并未做错什么,即便虹霄真的要迁怒于你,你也该奋力反抗,而不是在这里摇尾乞怜!”
永夜被她这番话惊的几乎三魂离体七魄出窍,偷眼朝虹霄看去,却见他正饶有兴趣的回望着辰瑶,颇有几分赞许之意。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虹霄缓步走到永夜面前,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亲手将打开的木箱一一合上,语重心长道,“今日本魔君可以向你交个底,只要你如从前一般,本魔君绝不会动你分毫!你带来的礼物本魔君喜欢的紧,奈何府邸中来了许多客人,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房间存放,你还是一并带回去吧!”
一番安抚后,永夜魔君总算愿意相信虹霄不会对他出手,这才带着那些木箱回去。虹霄苦笑不得的扶额道,“没想到我的恶名在外,已经让他误会到了如此地步,看来我也该多做些善事,好让他们知道,我虹霄是个心底纯善的好魔君。”
“谁知道你从前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被记到如今。”辰瑶不屑道,“不管你做再多善事,恶人就是恶人,永远不会改变!”
虹霄知她不过是和自己斗嘴而已,也不放在心上,“与其在这里和我置气,不如去看看咱们那位鬼魇魔君如何了。他能在骆尘的眼皮子底下留在赤明界,身后一定有可以倚仗之人。”
“你是说有人帮他?”辰瑶想不出,在赤明界还有什么人有这个胆识和能力帮助鬼魇。
“不是赤明界的,或许是玄清界的也说不定!”虹霄眉毛一挑,眼中有异色闪过。
自从被堵在那家农户中,鬼魇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插翅也难逃。待被带回鬼魇府邸,又被交于骆尘看管后,他才明白自己的苦日子仅仅开了个头而已。
府邸之中共有牢房三十九间,地牢、水牢、死牢一应俱全。当骆尘得知虹霄把鬼魇交给他时,就已经在心底盘算好了一切。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推推搡搡,被黑布蒙着眼的鬼魇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脚下更是踩到什么,几次差点跌倒。他心中暗暗叫苦,当初还曾为骗过骆尘而沾沾自喜,不料今日落到对方手中,不知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骆尘,骆尘,你在哪里!”越往前走,鬼魇越是慌张。耳中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让他心底发寒,两腿也止不住的打颤,若非左右各有一名守卫搀扶,连路也走不成了。
“我在这里!”身后传来骆尘冰寒的声音,鬼魇急着道,“虹霄魔君只说让你看管我,并未许你对我,对我动刑,你,你……”
“鬼魇魔君多虑了,”骆尘道,“我家魔君既然有所吩咐,骆尘自然不敢不从。将你带到这里只是看管,不会动刑。”
几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后,鬼魇被人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向前一扑摔的狼狈,紧接着有人上来将蒙着他眼睛的黑布解下,再不理会。
“喂,喂,你们去哪儿啊,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鬼魇见骆尘带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急忙大叫。奈何骆尘根本不想与他废话,几个拐弯后就不见了踪影。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鬼魇发现此处好像与世隔绝一般,方才听到的惨呼之声在这里一丝也听不到,直到此刻,鬼魇才真正害怕了。
“虹霄,虹霄,别把我管在这儿!骆尘,骆尘你回来!”鬼魇扯着喉咙大声呼喊,口中发出的声音撞在墙壁之上又折返回来,竟如百十人一起嘶吼。
鬼魇紧紧捂住耳朵,不敢再开口,抬眼打量四周。七七四十九根精铁打造的柱子围成一个圆形,将其牢牢困在其中。脚下一尺深的积水中不时有什么游动,带起阵阵波诡涟漪,吓得鬼魇连连后退,不敢细看。
忽然,鬼魇觉得脚踝一疼,立刻蹦起来惊叫着用手怕打。一只一尺多长的红眼老鼠正用一口獠牙利齿咬住他不放,任凭鬼魇如何用力拉扯,都不肯松口。
“就连你也敢来欺负本魔君,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恐惧和巨痛被心底燃起的怒火烧成灰烬,鬼魇双手分别从两边抓住那老鼠的大口,用力向两边一扯,硬生生将那只肥硕无比的巨鼠撕成了两半。
滴滴答答的腥臭鼠血和肠肚落进水中,立刻引来更多的老鼠。鬼魇放声狂笑,“好啊,来的更多些,我正好拿你们练练手!”
“鬼魇魔君意气风发,看来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
一个让鬼魇恼怒万分的声音传来,虹霄和辰瑶并肩出现在鬼魇面前,见他面目狰狞的提着鼠尸的样子,辰瑶不禁抬起手掩住口鼻,嫌恶万分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