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本人,那就是有其他人使用她的Id。
顺着这个Id,姜觅找到了那个盗用他人账号发表言论的人。
霍青青!
这个女人,上次的警告没有让她吸取教训,现在竟然还不消停!
姜觅找赵西蘅要他哥哥的电话号码。
“你要我哥的电话号码干什么呀?”
“谈一笔生意!”
赵西蘅不太相信,“你还做生意呢?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一句话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就找其他人了!”
“给给给,我马上就给你。”赵西蘅一边发电话号码,一边在那里嘟嘟囔囔。
最后还再三叮嘱姜觅:“这是我哥的私人号码啊,你可不能随便往外泄露。”
“知道了。”
收到电话号码,姜觅懒得理会他的碎碎念,直接掐了电话,然后给赵东池拨过去。
赵东池或许在忙,电话无人接听。
姜觅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赵总,我是姜觅,送你一笔生意,愿意的话及时回电。
陆明宇带着一叠文件回来了。
“这是潘明德在医院的就诊记录!确实是胃癌晚期!因为前几日醉酒,他是在审讯的过程中突然发病,可以排除人为干扰因素。当时,派出所的同志都吓坏了,据说他们以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
派出所的同志这么不惊吓?
“你也没有遇到过?”谢琪好奇地问。
“说实话,还真没有。”
陆明宇以前是做经侦的,经侦的侦查过程繁琐又复杂,在确定逮捕嫌疑人之前,他们都会做很多工作,把嫌疑人的身份信息以及身体状况都会掌握的一清二楚。
-
姜觅一行人到达d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
天阴沉沉的,云层很厚,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先去吃饭,然后去潘明德的老板那里了解一下情况,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市里,明天一早再下乡!”
潘明德的老家在乡下,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老家。
姜觅查过地址,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而且过去的路不太好走。
有的地段坡陡路窄,路的另一边还是陡直的悬崖。
有的地段就是名副其实的山路十八弯,弯来弯去还是弯。
其中还有一段路,因为海拔高,只有正中午太阳好的时候才会天气晴朗,视线清晰。
早晚或者天气稍微差一些,那里就是大雾笼罩。
在能见度很低的时候,又是弯来弯去的爬坡下河,不熟悉路的人夜间行驶的确很危险。
到县城都没有高速公路,只有国道。
而且下乡的路,还不是柏油马路,是那种最老式的泥巴路。那种路,坑坑洼洼,最是颠簸。
随意找了个地方解决晚饭,三人就直奔潘明德的老板那里。
老板人不在,店里只有潘明德的同事。
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陆明宇直接亮明身份,道明目的,就是来了解情况。
只是,潘明德的同事对他了解也很粗泛。
他们知道的,都是姜觅和陆明宇已经掌握的。
不过,对于潘明德为什么会在那天去盐陵,同事的说法与潘明德本人有出入。
潘明德的同事说:“原本这一次去盐陵送货的不是他,他是跟我们另外一个司机换的。”
“为什么要换?你知道吗?”陆明宇问。
“他说是他到盐陵那边有事,趁着这次去送货就顺便把事解决了。谁都有自己的事,偶尔换一个路线也很正常,只要提前和对方沟通好,客户那边也没问题,那就随便换。”
到盐陵有事?
“那你知道他去盐陵是办什么事吗?”陆明宇问。
“这个不知道,没听他说过。”同事也帮着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他去盐陵是办什么事。
“那他在临走之前,有没有什么让你们觉得异常的地方?”陆明宇问。
大家都表示没有。
“哦,有一个,但是不知道算不算你说的异常!”
有一个小伙子突然说道。
“请说一说。”
小伙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应该是去盐陵的前一天下午,他接了个电话,具体内容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接完电话之后,就心情很不好。谁跟他说一句话,都被他一句话就冲回来。当时我们还笑话他,说他吃了炮仗,一点就燃。”
姜觅把潘明德那天的通话记录调出来,确认小伙子说的那个时间点,他确实接过一个电话。
电话是从清江市打过来的。
姜觅也查过那个电话号码,号码的登记人姓潘,叫潘向薇,是潘明德得的侄女儿。
他们以前也通过电话。
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
其他,就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回到酒店,姜觅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停留在她给赵东池发的那一条消息上。
直到现在,赵东池都没有给她回电话。
是他在忙,还是觉得自己想要跟他谈生意,他觉得荒谬,不可思议,所以故意忽略她的信息?
看在这次他帮了一个大忙的份上,姜觅决定再给他一天时间,要是一天之后,他依旧未回复,那么这个机会她就要交给别人了。
一日,一大早他们就出发去了潘明德的老家。
如姜觅查到的那般,路确实很难走。
不过有谢琪在,四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潘明德的老家。
这个村庄比较穷,村子里人家很密集,一眼看过去,偶尔有那么几栋两层楼房,看款式,应该是近几年才修的。
除此之外,都是砖瓦房。
其间,甚至还夹杂着土坯房。
村里孩子很多,走在留上,随时都能看见一溜串的小孩子。
因估计是因为紫外线的原因,那些孩子很多皮肤都很黑,脸上还有一坨坨的红。他们身上很脏,衣服都能拧出油来,脸上也不干净,有些年纪小的,流着两条大鼻涕,看起来很邋遢。
看到他们的车子开过来,一群孩子好奇的看过来。
直到他们下车,那些孩子都还围着车子转来转去,嘴里说着晦涩难懂的方言。
姜觅问了好几位当地老乡,才找到潘明德的家。
潘明德家是青砖瓦房,就整个村庄来说,属于中等水平。
潘明德家里没人。
姜觅找到一个在附近玩耍的小朋友,给他五块钱,从小朋友口中得知村里有个小卖部,小朋友还热心的带着他们过去。
小卖部就在路边上,地方不是很大,卖的的东西也很普通。
他们买了一大包东西,有糖,有瓜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小零食。
小卖部的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身材胖乎乎的,皮肤黑,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他们选了那么多东西,笑开了花,主动跟他们攀谈起来,“你们是从哪里来?”
“我们从盐陵来。”姜觅还在挑选东西。
“那是哪里?”
“距离这里有一百多公里。”
老板娘笑着摇头,“哦,没听过。”
“你们是哪家亲戚是不是?”
姜觅:“我们是潘明德的朋友。”
“潘明德?潘家那个老二?”
“嗯!”
“你们找他干啥子?”突然有一人从窗户那里伸个脑袋过来,一脸好奇的问。
姜觅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中年妇女,“你是?”
老板娘解释,“他是明昭婆娘!就是明德的大嫂。”
“你好!”姜觅递了一包五香瓜子给她,“请你吃瓜子!”
“真的哦?”明昭婆娘手都伸过来了,嘴里还在说着,“真的请我吃哦?”
这可是小卖部最好的瓜子了,袋装的,味道比散装的好,还不会把手弄黑,就是量比较少。
“一包够吗?”姜觅又递了一包过去。
“够了够了,这个东子嗑多了,口干。”
陆明宇很有眼色的拿了一瓶饮料给她,“这里有水!”
“哎哟,小伙子长得还怪好看你呢!”
一包瓜子一瓶水,明昭婆娘很快就跟姜觅他们聊起来。
“你晓得潘明德家里人去哪儿了吗?”时机合适,姜觅就问。
“他娃儿在镇上上学,他婆娘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好像是去县里了,具体的不晓得。那个女人,成天这里跑那里跑,地里的庄稼都没有好好收拾,也不晓得在跑啥子。”说起明德老婆,明昭婆娘一脸的看不起。
“男人在外头赚不到钱,她就在屋头乱搞。”
“你各家悄悄呢,人家肯定有事。”老板娘拍一下她胳膊,示意她说话注意点。
明德婆娘撇了撇嘴,可能是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话题,转而问姜觅,“诶,你们找明德婆娘究竟是干啥子哦?是不是明德在外面又欠钱了?”
“他经常在外面欠钱?”姜觅问。
小卖部外面有一条长木凳子,姜觅和明昭婆娘就坐在那里,老板娘这会儿没事,也好奇的凑过来,“明德嘛,一直都是个不成器的,这里混一下,那里混一下,又好赌,手里有一丁点钱,人家一吆喝,屁股就落到牌桌子上,铲都铲不起来。好几回在外头打牌输了,人家都追到屋头来要钱。是哈?”
“嗯,就是!有好几回!有一回来,把他们的猪都牵走了。”明德婆娘立即点头表示同意,“两口子在屋头打得头破血流。”
好赌?
会不会是因为欠了赌债,所以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姜觅和陆明宇对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这一点。
喜欢赌博的人,有时候为了还赌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嗯,要不是这样,他前头的那个婆娘也不会跑了,连娃儿都带起跑了。”
前头那个婆娘?
潘明德还有个前妻?
又是一个他们不知道的重要信息。
有疑问就问,姜觅:“潘明德前面还有个老婆?就是婆娘!”
“有!”明昭婆娘一口一颗瓜子,磕的非常顺溜,还不影响她说话,“都好多年了,快二十年了吧。”
“没听说过。”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们去哪里听。”
老板娘:“那个婆娘是姓樊吧!”
“嗯,樊家山那边的。”
老板娘感慨:“好多年了,我都记不得了。”
姜觅抓一把糖塞到明昭婆娘手里,“跟我说说他前妻的事呗!”
明昭婆娘一把装进衣兜里,继续磕她的瓜子,“前头那个啊,我想一下哈。他们结婚的时候早,我记得那个姓樊的,那个时候才十六七岁吧。拿放家里边本来不同意,后来就是姓樊的怀孕了,没得办法两个人才结的婚。
一开始两口子还是好,后来就不行了。”
老板娘唏嘘,“那时候他们两个自己都还是娃儿,又生娃儿,大娃儿带小娃儿,又没得钱,婆娘不跑才怪。”
明昭婆娘忙不迭地点头,“嗯,加上明德在外面乱搞。我记得他们那个小的出生的时候,婆娘在屋头生娃儿要死要活的,明德在外头跟人家去钓鱼还是咋的,回来两口子就打得鼻青脸肿,差点把娃儿都摔死了。”
“后来呢?”姜觅充分表现自己的八卦之心。
“后来小的满一岁后就出去打工去了,只有过年才回来,再后来就把两个娃儿都带起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回来办离婚?”
明德婆娘笑了,“办啥离婚啊?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有,直接就跑了。”
老板娘附和,“那个时候大家都结婚早,好多生娃儿的时候才十七八岁,哪个在扯结婚证。”
地方偏僻,经济落后,连人们的思想都比较落后。
“潘明德没有去找过吗?”姜觅就像一个好奇宝宝。
“找过,去老丈人家闹过几回,但是人家就是不理,还把他打过几回,后来就没有找了。”
姜觅若有所思,“这样算起来,他跟前妻的孩子应该有二十多三十了吧。两孩子长大之后就没有回来看过?”
明昭婆娘眼珠子转了转,“来过。娇娇还给我们买了好多东西!”
“娇娇?”
“嗯,小的那个是个女娃儿,都喊她娇娇。好像是在清江那边上班哇!”明昭婆娘有点不确定。
老板娘,“就是在清江工作,是个老师!”
“你咋个晓得?”明昭婆娘扭头看她。
老板娘表现得很淡定,“他们来我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说过。”
娇娇?
清江上班?
老师?
姜觅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人。
培训班的老师刘娇,那个因为敲诈被她送进监狱的刘娇!
她的母亲恰好也是姓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说的通了。
潘明德制造车祸,是为了给他的孩子报仇。
为了确保没有弄错人,姜觅拿出手机,找到一张刘娇的照片,“麻烦你们帮忙看看,你们所说的娇娇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