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城。
当王导看到城下一座座巨大的京观之时,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座座京观布设在琅琊城附近。
那些人头凝聚出来的怨气和煞气,使得琅琊城被重重包裹。
“秦天纵...秦天纵到底是什么意思?”王导脸色铁青。
“还能有什么意思?天下大势,能者主宰之。王城主,非是我谢玄说话难听,我王谢两家相互守望多年,但这一世你做得太过于决绝。
此次若非是大夏,这琅琊城的所有百姓,将会成为这一座座京观的一员。
而你我,也将处于京观的最上方,成为异族炫耀的战利品。”谢玄看向王导,冷声道。
一旁的谢安本想要阻止。
但外面这些京观给他的冲击力也不小,一时间倒也不知说些什么。
王导眼中带着一丝落寞。
他感觉到与大夏的差距,这个差距可以说是鸿沟天堑也不为过。
自己曾经预想的王与秦共治天下,到底是彻底失败了。
如今要面对的。
恐怕就是琅琊城内部的逼宫。
就如谢玄这般!
王导无言,而其身后的王谧却也坐不住了。
“伯父,您此言是不是有些过于唐突了,我王家好歹是琅琊城的掌控者!”王谧沉声道。
谢玄看向王谧,冷笑一声:“就这等见识,你还想娶灵儿?我谢玄之婿,不说威震天下,但却非是你这种依靠祖茔荫的二代能够做的。
鼠目寸光,狂妄自大。
王家主想要护着王家,怕是为了护住王家如你这般废物之人。”
此话一出,王谧脸色异常的难看。
这几乎断了他娶谢玄之女谢灵儿的路,更是将他批得体无完肤。
“你...”
“闭嘴!”王导轻喝一声。
王谧脸色铁青,不敢再言语。
“幼度之言有理!老夫是老了,还没你们看得清形势。王与秦共治天下?多么可笑的笑话。就秦天纵今日一番话,我王茂弘就不如之,又何谈共治天下呢?”王导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
随即,又看向了谢安:“安石,你谢家到底是人才辈出,不像我王家,后代也只会躺在功劳簿上不愿醒。”
“王家主何出此言?王家王羲之、王通却也非我谢家后辈能比的。”谢安客气道。
“王通!”王导眼中露出了一丝落寞,“却也不知,我王家所为,是否影响了他的仕途。”
到现在。
他才真正的看到了王通在大夏的地位。
原本大夏就十一城。
王通就为其一城之主,地位可以说很高了。
然而--
也不知道这一次因为王家的高傲,他是否受到了影响。
“王家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夏王已经给琅琊城机会了,这些京观也是一次警告,或许下一次,大夏将会强制接手琅琊城。
你我都自留一丝体面吧!”谢安劝说道。
听到此。
王导点了点头:“安石所言在理!你准备一番吧,我们同去大夏与夏王谈谈,这一次王家没要求!!”
说罢。
王导又看向了王谧:“你自己做好心里准备!夏王若要问罪于你,我王家保不住。”
王谧倒吸一口冷气。
“祖父!”
“来人,将王谧绑了!”
......
大夏。
王都炎黄城。
城内百姓皆是汇聚于炎黄广场。
一个个对着广场中间高台上的人指指点点,眼中皆露出阵阵怒火。
“人奸!简直就是人奸!伙同外族谋杀我人族,这样的人最为可恨。”
“就是!作奸犯科者,都知道家国天下大义,但就是这杂种,却是丝毫不懂的什么叫大义。”
“据说这范文程是吏部尚书范大人的后代?若真是如此,那范家的门楣到底是被此人败光了。”
“此人前世背叛大明,侍奉鞑子。这一世背叛人族,侍奉异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此刻范仲淹却是脸色铁青,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
范家祖宗都被范文程羞死了。
实在是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
“大夏历二年十一月十八日,范氏范文程被缉拿归案,此人臣服异族,迫害人族,提出以人族为盾之毒策,大夏将其抓获,并于今日斩首示众。
范文程,当朝吏部尚书范...”那史官才写到一半。
却被范仲淹一把压下,脸色铁青道:“这没必要写吧?他于我范家何干?此人已经被开除了范家祖籍。”
“范大人,这是太史监的规矩,一切事实都应该记载上。”那史官抬起头道。
“你这般写,就是枉顾事实!我范家绵延千年,就出了这一个孽畜,难道就被一杆子打死?”范仲淹沉声道。
“大人,至于是不是一杆子打死,那都交予后人评说!我等史官的责任就是如此,还望大人自重。太史令有言,史书记载的是事实,也是实事,就连王上都不能枉顾史书。”史官寸步不让道。
听到此。
范仲淹眉头一皱。
将手放了下来。
提起这太史令,他有些头大了。
司马迁!
这个天下第一史官。
如今入了大夏为太史令,专门负责大夏史的编撰和记载。
可以说此人无所不写。
大事小事都被其记载于史册之上。
而且麾下这些史官,也是一个个出了名的硬骨头,上至王,下至吏,都被他们记载了个遍。
就连此前冰火界域之战也没一点漏下。
自从司马迁担任大夏太史令起,大夏官吏都开始头疼起来。
众人都敬重古今第一史的权威。
但...有的时候是不是太较真了?若是被这些史官这般记,那他范家可算是出大名了。
“你...”
范仲淹话还未说完。
便听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大夏历二年十一月八日,杂记:大夏吏部尚书范仲淹阻挠史官记载范文程之事。”
听到此。
范仲淹脸色一变,连忙转过头。
“司马太史,你!!!”
“没记!”司马迁微微一笑,举着青册示意了一番,“不过若是范大人再阻止史官记录,那下官就得罪了。”
“唉!”范仲淹叹息一声,“你这样做,会得罪很多人的。”
“是吗?”司马迁一脸无所谓,“得罪人好啊!得罪了人,我的史册就干净了。”
“你真不担心有一天重蹈覆辙?”范仲淹问道。
“怕什么?我降临之时,这史笔和青册就在我旁边,这证明这就是我的责任!为了这个责任,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再者说了。
没人能够消除青册上的历史,任何人都不行!这将流传于万世。
不过,你们也都不用担心。
此史笔和青册不记伪史,一切能够上去的,都是真的。”司马迁笑道。
“罢了!罢了!老夫着想了,记吧!”范仲淹无奈道。
“大人大义,历史不该欺瞒后人。”司马迁示意麾下将其记载,随即又说道:“今日还有几人也要被钉在人族的耻辱架上,大人且看着。”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