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您好好休养,身体恢复后择时间再议。”
他内心高兴,把银票还给高连长,与更夫一起走出门,回头道谢:
“我看前院无人呢,你和弟兄们可要准备好 ,院里院外前院后院都要严密才好。”
“茶帮的那些人也辛苦,我让他们回家走一趟了就是,最晚 ,明天后晌也就都回来了。放心。”
这一切,都被在院墙上的几个人看的清清楚楚 ,听的明明白白。
待主教离开,他们互相打个手势,其中的一个跃到墙外的树上,一溜烟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里。
“奥,粟二舵主回来了?”
说这话的是住持,此时的他正在一边趺坐,看到的是汉禹的回来, 开口调侃道。
“枪械最晚后天就到,明天就该我们出手了。”
“好,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中,严丝合缝,衔接紧密,可就看你的了,明天准备好一切,让他们在猝不及防中乖乖把军火送出来,在此一举了。我们都做你的后盾 ,随时听你的安排和调遣。”
“石定成这一次表现非常不错,回去以后可要奖励他一下。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回去休息,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看住就行。”
“对啊,没有想到石定成竟然表现自若,震慑住了他们,还挑动了他们的内斗。那几个帮我们看守山门的,还在那里挨冻受饿,也该让他们得到一点消息,回来报信啊。”
“明天会很忙,赶紧回去,要大喊二吆喝的闹出声势,还要让大家吃饱喝足,非常重要,但是不准喝醉误事。”
当晚,茂林寺小灶里面灯火通明,武僧在里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一片融融的气氛。
在山门外观看动静的大漠军探子,看到此情此景,闻到酒菜的香味,心中早已痒痒起来,觉得其中有异常,就想去看个究竟。
两个人走了进来,刚好灶头也在,看他们全身湿漉漉,一脸疲惫样子,言道:
“客官有福气啊,来的真是时候。茂林寺自卫团即将进行出征仪式,所以住持吩咐,今晚来店里的客人,一律免费招待, 尽情享用。”
二人闻言大喜,找座位坐下,马上有小二送来酒菜,一边吃喝,一边与邻桌的人开始闲聊。
“你们自卫团出征何方啊?”
“哪里啊,就是全体武僧在寺内搞个祭旗仪式,省长派人过来,参加一下,宣布成立自卫团就是。”
“不是说要出征吗?”
“什么出征啊,都是刀枪棍棒的,一共才几支枪啊,就是打打附近的土匪和地痞,让他们不敢滋扰茂林寺就是了。”
“奥,茂林寺武功天下第一,肯定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啊,到时候我们做生意的就安心了。”
“你们在茂林寺周边做生意,还有不够安心的时侯吗?”
“没有没有,我是说更安心了。”
“那就好,还以为你是对茂林寺不满意呢。”
几位说说笑笑。
在雅间的汉禹等人听的清清楚楚,看他们吃喝正酣,对身边的德兴和石定成说:
“等他们回去报信,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明天后天可是有大事要忙的。”
那两位大漠军探子吃饱喝足后,倒也是麻利,当然还不忘买上一坛酒,又包上吃剩下的肉菜,赶紧回到树林里一起商议一番。
他们思量再三,感觉还是应该马上报告高连长,称茂林寺正要在这几天成立自卫团,现在他们防范松懈,全体武僧都在寺内大吃大喝,还在准备搞祭旗仪式呢。
躺在床上,刚刚吃完饭的高连长听到这消息,大为宽心,称:
“你们赶紧回去,继续监视,如果看到有多人外出的话,就这样赶紧回来报告。”
“一群武夫,连枪都没有,还千年第一古刹,还搞什么出征仪式,根本不足为患,长官过虑了!”高连长内心盘算道。
当夜,茂林寺安然如常,一片安谧的气氛。
天色微明,鸡还没有叫,茂林寺的侧门悄悄打开,一匹马轻轻地伸出头,只见马嘴上戴着嚼子,马蹄上裹着厚厚的黑棉布,然后,马上的人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抬抬腿,悄无声息的走出茂林寺,后面十几匹马载着一些穿着黑衣服的人,鱼贯而出,马上消失在了无边的夜幕中。
随后,这个常年不开的侧门又悄悄关闭 起来,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照样那么的宁静,安谧。
与农村的夜晚一样,位于乡村边缘的教堂,也是一样的安谧,一片昏暗,只有主教的房间发出一点菜油灯的光芒。这是惯于早起的主教在批阅几天的行程。
这些天 ,没有人做礼拜,他闲的几乎无事可干,昨天,镖局总算送来了准信,称最晚明天就到了。
其实他是万分盼望他们早点送到 ,也好送走大漠军和茶帮这些瘟神。
昨天,本来是一伙的这些人突然打了起来,而且这个内斗太残忍了,伤的伤,残的残,都被大漠军关了起来。可是,他去询问情况,竟然没有得到一句真话。
被关起来的这些人在这一夜之间,哼哼唧唧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只是到了这个时候, 也是他们哼哼累了,教堂里边才安静了起来。
更夫早就被昨天的血斗吓跑了,至今未归,主教更加感到寂寞 ,恐惧感陡然而生。
隐隐约约,他听到似乎门外有走步声,他掏了一下耳朵,再听,却没有了什么动静,他觉得应该是耳朵听错了,也有可能是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另一边,砸碎隋头目脚趾头那位茶帮壮汉,在家睡了一夜,此时也已经起床,正准备到地里看看,准备把庄稼和土地卖掉,一家人赶紧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才不想跟着大漠军转悠呢,那些人太残忍了 ,根本不能长久交朋友的。
“别动!”刚刚走出家门,一个蒙着眼睛的壮汉,拿手中的枪逼到了他的脖子上,一只手被他紧紧的捏住 ,就如同被火钳狠狠夹住一般,火辣辣的疼到骨髓之中。
“你砸碎隋头目的脚趾头 ,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好汉饶命,有话好说!”
“你还因此得了十块大洋奖赏是不是?”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而且那钱还在那个士兵手里,我可是没有见到分毫,我看他根本不想给我钱。”
“知道他不想给你钱就好,你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就是帮主亲自带人灭你的满门了。”
“可是,家里也没有钱啊,卖了这些地和房子才能有新去处啊。”
“好,我是茶帮的兄弟,想去教堂解救兄弟们,刚好路过这里,不忍心看你家老老少少被杀,给你十块大洋 ,你带着老婆孩子快走,天亮赶到城里,把那些地契房契都送到城里的当铺押了吧 ,接着赶紧雇辆马车往省城跑 。十块大洋加上当铺给你押地押房子的钱,足够在省城买个店面干个小买卖养家糊口了,茶帮不敢到省城找事。”
“可是,那个士兵呢?他可有枪,还在王寡妇家呢,天大亮过来看不见我们,可怎么办?”
“那,你就不用管了,要想活命赶紧走吧,帮主可是正在召集人在向这里赶着呐,再晚了,你这一家老少可是观音菩萨也救不了的!快走快走,帮主的人马上就到了!”
壮汉听罢,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回屋喊上老婆孩子,带着简单的被褥干粮,慌慌张张的一起从村后的小道上出逃了。
德兴看到他们走开了,心里那个美,因为他让住在王寡妇家那个士兵,正沿着和壮汉相反的方向,没命的逃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