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安不再忍耐,一手紧抱着她的腰,一个旋身将宋清妤带到榻旁,覆了上去。
他眼眸暗沉,好似一个深海旋涡一般,要将人吸进去。完全没有方才清冷自持的模样。
宋清妤突然有些害怕,偏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略略用力试图拉开距离。
季回安俯身慢慢压上,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长指掐着她的下巴,冰冷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让她不由得一颤。
他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重重碾着她娇嫩的唇瓣。大手掐着她的纤纤细腰,从腰间的里衣处探了进去。
细密又霸道的吻顺着她的唇角辗转到脸颊、脖颈,慢慢移到锁骨处。灼热的气息落在宋清妤肚兜上绣着芙蓉花的花蕊里。
季回安披在身上的外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二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两层衣物,她能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
以及,那不可言说的牢硬坚挺。
宋清妤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微微颤抖。浑身就好似被点了穴一般,僵硬无比,瘫在榻上不敢动弹。
两世为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子做如此亲密的事。
她的心跳急促得仿佛快要跳出胸膛,脑中一片混乱。
倏然,身子一凉。覆在她上面的季回安迅速撤离。动作优雅地拾起榻上的外衣,穿起来。
眸子冷静的不见一丝情欲,好似方才那般狂傲放肆的不是他一般。
他冷冰冰地睨了宋清妤一眼。淡漠地开口道:“宋姑娘既是不愿,季某从不强人所难。”
宋清妤面色尴尬地理了理胸前的衣襟,微微感到些凉意。抱着双膝坐在榻上,又听到季回安的嘲讽声传来。
“季某奉劝宋姑娘一句,若是下回想勾引人,需得好好去向烟雨楼的姑娘们学学。”
他语气平静却冷的如同这冰封的寒夜一般,透着彻底的拒绝与羞辱。
宋清妤霎时面颊通红,却仍旧挺着脊背,维持着那仅有的一点尊严。
烟雨楼,京都最负盛名的青楼。宋清妤虽不忿他将她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但也理亏的没有出声。
本就是她有求于他,也是她有意勾引。
若连这么两句话都受不住,那前世的仇干脆不要报了。
宋清妤生生忍住喉间要斥责出口的话,不紧不慢地下了榻,恭敬地对着季回安施了一礼。
回道:“小季大人说的是,我回去必定勤加练习。”
季回安没有理睬她,面色阴沉的看不出情绪。
转过身背对着她,吩咐道:“宋姑娘,更深露重,寒舍简陋就不留姑娘夜宿了。”
他又在下逐客令,这回比上回的语气更森寒。
宋清妤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他了。虽是深夜,但之前一路随着小厮走来,这桃源居明明别有洞天,大的令人咋舌。
就光他的书房,脚下触感柔软的地毯,博古架上头的摆件,以及触手温润的一水紫檀家具。
一桌一椅,一个盆栽,一鼎香炉,处处都透露出精巧奢华。
若这也叫简陋,怕也只有宫里头能与之相比了。
宋清妤觉得季回安不但心思诡谲难测,还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她也没有再多留,拿起地上的僧袍。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走,仿似这书房像是洪水猛兽一般。
直到出了书房,冷的打了个寒颤,方才紧紧地又将僧袍裹上。
之前不知道哪里去的小厮恰到好处般出现,提着气死风灯将她领出院落。
而又恢复了静谧的书房中,一男子躬着身子在听季回安的吩咐。
季回安又端坐回书案前,神色自若。手上拿着一枚极为普通的羊脂玉,不断摩挲。
金禄摸不准主子的心思,只好开口:“少主,这玉是宋姑娘给小六的。”
‘啪’一声,季回安漫不经心地将玉佩扔在书案上。
“你让人盯着宋姑娘。”
“是。”金禄应声而去。
季回安揉了揉眉心,他今日差点没把持住。外人眼中冷静端方,克己复礼的季家少主,对投怀送抱从来都嗤之以鼻。
他也不知道为何,不过是个狡黠又有几分姿色的小姑娘,竟能扰乱他的心神。
这宋清妤果真不简单!
若是她背后无人也就罢了,他只当是她误打误撞刚好猜中了他的心思。
若是背后有人,那么就休怪他心狠手辣!
这边厢,宋清妤主仆两人,冒着寒冷彻骨的冷风,提着六子好心给她们的灯笼,在崎岖的山路上互相搀扶着蹒跚行走。
散落在各处的农舍也都熄灭了烛火,沉沉进入睡梦之中。
庆福庵就如同矗立在山腰上沉睡的巨兽,与寒风嘶吼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生恐惧。
拨云也没有问宋清妤今日的一番举动,而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宋清妤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僧鞋被浸润了寒气,脚指头冻的没有知觉。
终于吱呀推开后门,回了庆福庵中。
拨云拍了拍胸脯,安抚自己:“还好还好,没有被人发觉。”
就着小窗口的月光,摸黑从桌上倒了一杯冰冷的茶水递到宋清妤的手上。
“小姐,将就喝一口。太晚了,也不好生火烧水。”
拨云心疼地看着宋清妤接过杯子,仰头急切地饮了下去。
她将破旧的被褥严严实实地盖在宋清妤的身上,试图让她暖暖身子。
可布衾多年冷似铁,而身上还带着山间的凛冽寒意,竟没有多大作用。
宋清妤将拨云也拉到了床上,将被子分了一半给她。
“今晚你与我同睡。”
“小姐,这怎么行。奴婢睡隔壁就好。”拨云急切地拒绝。
宋清妤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两人睡会暖和点。”
拨云这才作罢。从隔壁漏风更严重的房里将她的薄被取来,与宋清妤睡在一块。
拨云忠心耿耿,宋清妤前世饮下毒酒断气的前一瞬,模糊的视线里头,拨云也跟着触柱而亡。
现下她能重活一世,哪怕再难也要护着自己与拨云,在这个波诡云谲的京都活出个人样来!
翌日,天光大亮。
拨云起身,惊觉宋清妤浑身高热。吓的赶紧去用剩余的柴胡熬了浓浓的一碗汤药。
宋清妤饮下,还是觉得浑身发软。想必是昨夜骤然从季回安温暖如春的书房中出来时又受了风寒。
但她仍旧让波云替她穿戴好衣帽,等在后院中。
从昨夜的交谈来看,季回安虽喜怒无常,但也不屑骗她一个姑娘家。
他既然说了会帮她从庆福庵中脱身,那么今日必然会有所动作。
她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即使目前她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