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小姐亲自送到季少主手上,岂非更好?”宋清妤拒绝道。
谢嫣然脸色有一瞬的不正常,她难道不想吗?可她现在连府门都出不去。
叔父让人时刻看着她,就怕她与季回安有过多接触。
说什么谢季若是联姻会将两家推到风口浪尖,让人心生忌惮,于谁都不好。
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要与季回安长相厮守,如何就让人忌惮了?她又不是想谋朝篡位。
更何况如季回安那般出尘脱俗,光风霁月的男子,京都除了她还有谁能配的上?
其他女子多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玷污!
她才不管什么树大招风,既然她出不去,香丸自然要想办法送出去。
否则季回安又怎么知道她的一片相思之情。
“叫你送你就送,哪儿那么多话!”谢嫣然眼皮一撩,瞪了宋清妤一眼。
宋清妤故作为难道:“可,近来我并无何借口上门拜访季三夫人。”
就算季回安那里的龙涎香不是谢嫣然送的,但他并不欲人知晓她与他的关系是事实。
否则街头被沈湛拦着的那日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更何况他还警告她近日不要出门。
而且她这几日也不大想见他。
谢嫣然觉得她在推脱,“你莫要诓我,季三夫人都将绣有紫色花瓣带金黄花蕊的睡火莲衣裳送你。
你与她的关系绝非一般。”
紫色花瓣带金黄花蕊有别的意义?宋清妤侧头看向身后的碧桃。
碧桃垂下脑袋,盯着脚尖。
她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她也没法解释,总不能说衣裳是少主特意挑的,不是三夫人送的。
那这样她的身份不是暴露了?
“莫非睡火莲的颜色还有另一层含义?”宋清妤直接问出口。
谢嫣然观她疑惑的模样,有些怀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睡火莲颜色多种多样,唯独紫色花瓣带金黄花蕊的最为罕见,也最为珍贵。”
“季家向来只有嫡房的女眷才能穿得。如今也唯有已故季老太爷名下三子的家眷可拥有。
这一向都是身份的象征。
季三夫人绝不会送错,除非在她心中已然将你当成义女般的存在。”
谢嫣然撇了撇嘴,她有些嫉妒,若不是因这个关系,她一开始才看不上宋清妤。
可她看宋清妤一副茫然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不信?”
宋清妤也太好命了,那么轻松容易就得了季三夫人的看重。
而她呢,几次三番示好,季三夫人一个不接。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里一样。
宋清妤听完愣怔住,季三夫人是对她不错,可说义女那般却又有些过了。
但谢嫣然讲出来的势必是玄衣卫给的消息,必不会出错。
那只有一个可能,季三夫人身边取衣裳的人弄错了,否则她也想不出别的解释来。
所以那日在金玉满堂谢嫣然方才那般失控。
宋清妤摸了摸脖颈,有些后怕,若是谢嫣然那日发疯杀了她她可到哪里说理去。
心里头打定主意,那几身衣裳再也不会穿上身,以免招人眼红。
“谢大小姐说的自然是真的,只我确实不知。”
谢嫣然的妒意更深,“我管你知不知道,你香丸你必须替我送到。且还要告知季家少主,是我特意为他寻来。
对了,不得让他知晓是你制的香丸!”
谢嫣然又上下打量了宋清妤几眼,身形曼妙,窈窕多姿。
脸上虽有病容,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难掩清丽之态。
若非迫不得已,她可不愿意宋清妤与季回安有过多的接触。
又继续威胁道:“这是任务!若是你完不成的话...你得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承受的住...”
谢嫣然昂着头,高傲地睥睨宋清妤。
仿佛能为她办事是多大的荣幸一般。
宋清妤心里轻叹一口气,看来这香丸是非送不可了。
她带着香丸出谢府时,恰好碰上了回府的谢英年。
宋清妤脚步顿了顿,微微点头示意,谢英年单手负在身后,目光微微一怔。
“宋大小姐。”
“谢镇抚使好。”
宋清妤刚想登上马车时,却被他喊住:“宋大小姐且等等。”
宋清妤听到声音,抬头看向谢英年,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一抹淡淡的微笑:“谢镇抚使有事?”
谢英年见她柔弱地扶着丫鬟的手,虽出了日头却仍旧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微微皱了皱眉头:“宋大姑娘可是病了?”
宋清妤倒是没病,这不是在谢府门口自然要装成大病初愈的样子。
她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哪个角落藏着谢嫣然的探子可就坏事了。
“谢过镇抚使关心,我并无大碍。”
谢英年也知道谢嫣然的性子:“下回若是有恙,可不必理会嫣然。”
宋清妤脸上露出几分为难,谢英年恍然大悟。
“看我,倒是忘了,如宋大姑娘这般定也身不由己。”
说罢,谢英年从衣袖中掏出了两瓶药来递给宋清妤。
“红色的瓶子里装的是养荣丸,宋大姑娘日常吃着可强身健体。白色瓶子里装的是我秘制的一种药。
此药服下之后脉象会变得浮紧,若是郎中把脉定会断症为风寒。”
“如此就不怕嫣然来找宋姑娘麻烦了。”
宋清妤看向眼前这个男子,虽一身暗黑衣裳,脸上却一片温和。
与坊间的相传的心狠手辣、毒如蛇蝎一点也不像。
谢英年见宋清妤脸上的犹豫和眸中的警惕,开口问到:“宋大小姐可是怀疑谢某别有用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宋清妤的第一眼起,心跳的就特别快。
这是他长这般大都未曾有过的感觉,那种想要靠近她的渴望异常强烈。
甚至强过幼年饿了三天三夜在街上乞讨时,看见的那个肉包子。
“谢镇抚使误会了,我只是惊讶原来镇抚使也懂医术。”
谢英年在玄衣卫的地位并不低,况且观他的意思是想与她交好。
她可用的人脉本就少的可怜,若能与谢英年交好,岂非又多了一重帮助?
宋清妤自然没有傻到将他的好意拒之门外。
谢英年的嘴角微微上扬,解释道:“毒医一家,谢某会毒自然也会些医术。”
宋清妤从他的掌心接过药瓶,细嫩的手指不经意划过谢英年的手心。
原来他的掌心也这般温热,看着倒也与他阴冷冰寒的外表不大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