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贺雨柔竟站起身来郑重地又道:“夏叔叔,今日向你通告一件重要的事,这古宝斋我已经赠送给我的义妹罗倩倩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变色。“你……”“大小姐……”
贺雨柔也不理会他们的惊讶。抬手指了一下罗倩倩继续又道:“可我这妹子贪玩拒收,没关系,为姐的也贯侍她一回,不强人所难。” 贺雨柔凝视着夏掌柜正色又道:“现在一切照旧。夏叔叔,你千万记住:不论什么时候,我这三妹罗倩倩若是玩够了,厌倦江湖时,她来到这里,这古宝斋就易主,她就是这里的新东家,不得有误。”“好的!”夏掌柜知道贺雨柔说话一言九鼎,多说无益。便欣然领命又道:“放心吧,决不负大小姐重托。”
“好家伙!轻飘飘的几句话,竟将偌大一个珠宝店送给她人,真是大手笔,也只有这位贺大小姐拿得出。”
众人的目光里充满羡慕与敬佩。
“发哥,今日能否为我去做一件事?” 贺雨柔期待地望着发哥。
“非常愿意!”发哥顿时受宠若惊。忙又道:“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没那么严重!” 贺雨柔笑着挥挥手又道:“我曾答应过一位可怜的老奶奶,要将她的孙女芸芸解救出来。”
发哥迫不及待问道:“她的孙女哪里去了,遭了什么难?”
“都是赌博惹的祸!” 贺雨柔惨然又道:“半个月前她儿子刘世才,刚学会赌博的他,鬼迷心窍竟到赌场去赌钱,几天的时间,便欠下赌场二百两银子,被讨债人活活打死,将其女儿芸芸卖到艳红楼顶债,媳妇绝望之下跳江自尽。一个圆满的家,仅剩孤苫怜丁的老奶奶一人,我若不将刘芸芸解救出来,只怕这位老奶奶也活不了多久!”
众人愤恨不平:“老年丧子丧媳,这位老奶奶好可怜!……”“那芸芸更是可悲,艳红楼啥地方,上海滩的大牌妓院!……”“这些讨债人真是可恶,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贺雨柔愤慨又道:“所以我不光是要救出刘芸芸,本大小姐还要关了这逼良为娼的艳红楼,解救那里的姑娘们。……”
众人议论纷纷,俱都义愤填膺,唯有发哥满面尴尬不出声。原来这两处都是青刀帮名下的买卖,难怪众人说得热闹,他却不吭声,不是不吭声,是没脸说话而已。
“我是怕打草惊蛇。” 贺雨柔慎重地又道:“发哥只需去艳红楼验明芸芸正身,余下就是我的事了,不知发哥方便去不?”
发哥正觉尴尬,闻听忙道:“方便,怎么会不方便?那地方我门熟,大小姐尽管放心,一定办得妥妥的。”“如此甚好!”
贺雨柔高兴又道:“事不宜迟,那就有劳发哥辛苦一趟了。”
“我也去。” 周福自告奋勇又道:“发哥一旦验明正身,多个人万无一失。” 贺雨柔高兴道:“这样也好,你去吧。”
“大小姐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发哥起身带着他的几名手下离去。
“还有点时间,你去换回女装吧。” 贺雨柔笑嗔道:“跟着我就该有个妹子样,秋雨去帮-下三小姐。”
“好的!”秋雨赞道:“三小姐穿女装更漂亮些。”
罗倩倩转身不服地嘀咕道:“谁愿意这样不男不女的,只是习惯已成自然,要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可能才会改得了呢!……”
熊管事道:“三小姐,我带你去换装,请跟我来。” 熊管事打头,罗倩倩跟着,秋雨周来随后,四人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清静下来。夏掌柜不舍,心有不甘道:“大小姐,现在没人,我斗胆再问一声,真要将这古宝斋赠送给你义妹罗倩倩吗?这可是老东家的心血呢!”
“当然是真送。”贺雨柔斩钉截铁又道:“夏叔叔,我们虽说是结拜,却如亲姐妹,我爹爹义薄云天,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定然也会高兴的!”“如此甚好!” 夏掌柜心里踏实了。讪笑又道:“怪我多嘴,我去叫人将这酒席撤了。” 说完也离去。
贺雨柔怔愣。赵雪梅安慰道:“姐姐,不怪这夏掌柜多嘴:一来他是对老爹爹忠心,二来这古宝斋也凝聚了他十五年的心血,感情深厚,肯定是难舍难离。”
“这些我都知道。” 贺雨柔又道:“可我更知道:主可易而掌柜的不可移,换汤不换药,这掌柜的还得是他,我想罗倩倩也不会亏了夏掌柜的。”“那是,倩倩多好的人啊!”
赵雪梅认同又道:“一会儿去艳红楼,行事还需保密,先将大小门封住,以免消息外传,引来救兵。”“来就来,难道还怕他不成?” 贺雨柔愤慨又道:“谁来出头,必然不是好鸟,灭了他。”
赵雪梅笑道:“姐姐误会了!这上海滩也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必然高手如林,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今日要做的是营救刘芸芸,关闭艳红楼,而不是杀戮。”“明白了!”
贺雨柔高兴又道:“你这是稳妥起见,听你的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