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狱卒上来,将华玦的衣服扒下来。
“裤子。”
他们又把他的裤子脱了。
华辰看着衣裤上的斑斑血迹,满意地点点头:“把这身衣服给西藩女王送过去,看看她的心上人变成什么样了。”
他瞥了一眼全身赤裸的华玦:“不必穿了,这样你们还省事,不过省着点用他,等吉祥来了,可以让她也一饱眼福。”
说罢,转身,离去前,他说:“如果要怪,就怪吉祥吧,怪她为什么没有带我走,把我留在这里腐烂。”
华玦将头靠在墙壁上,他闭上眼眸,抿着唇,沉默不语。
这身衣服,穿越西藩边境,到了今日繁华富庶的西藩,宏伟的皇城里,使者进入宽阔典雅的宫殿,跪拜,上呈给高高的王座上,穿着王袍的陈吉祥,身侧是蓝色锦袍佩剑的吴越。
她宽大的袖摆垂落在膝盖两侧,露出她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她接过盒子,打开,继而,合上,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拿着盒子,走下王座,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卧房,走到长窗边的雕花大床前,跪坐在地毯上,颤抖着打开盒子。
她将里面带血的衣衫拿出来,轻轻摩挲,伏在上面低声哭泣。
敲门声响起,佐鸣宇的声音:“吉祥,我能进来吗?”
陈吉祥擦擦眼泪,佐鸣宇推门进来,默默看了看床上的血衣,坐到床边,叹了口气:“华辰怎么会变成这样?”
“鸣宇,我想去京城,把他救出来。”陈吉祥慢慢将血衣放回盒子:“你给华辰写信,告诉他,虽然我不可能再嫁给他,但是我可以帮他铲除张泽渊。”
“现在的华辰,并不是我们了解的那个人,你不怕他不放你回来?”佐鸣宇担心地说。
陈吉祥思虑片刻:“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我,权衡利弊后,他会同意的,毕竟,他们现在的实力与我们相差甚远。”
“凌王远航即将返航,你不等他回来?”
“算了,他回来更麻烦。”
陈吉祥猜测的没有错,华辰同意了。
用天火的配方外加铲除张泽渊,他本来也没有认为陈吉祥会再和他重修旧好,只是增加筹码的手段。
华辰来到天牢,将这个消息告诉华玦:“吉祥马上就要来了,我同意了她的交换条件,皇长兄,你开心吗?”
华玦倚靠着墙坐在地上,并不理会他,只看着铁栏栅外的天光,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京城,日暮时分,陈吉祥带着吴越和两百武装天火枪的御林军抵达,华辰在太子府门前迎接她。
“吉祥,好久不见。”
华辰空洞的眼眸里,没有光。
陈吉祥以为,她见到华辰,会问他为什么,当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这种提问毫无意义。
她心里一颤,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一个人前后判若两人,是他变了,还是你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他们来到客厅,陈吉祥让吴越将配方交给给华辰过目,华辰看了一看,唇角扬起:“朕信得过你,你打算怎么对付张泽渊?”
陈吉祥一笑:“关陇贵族最怕的就是名节风骨,偏偏他们最后倒在‘谋反’上。”
“你想怎么做?”
“就从他极力赞成交换条件上,说他与我勾结谋反,里应外合,证据我给你提供。”
华辰轻轻点点头,笑着说:“不愧是你,可以将最复杂的事情弄得这么简单。”
陈吉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说:“但是证据我要带走华玦后再给你。”
华辰沉吟片刻,哼了一声,唇角弯起:“可以,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陈吉祥带着吴越和御林军来到天牢。
天牢,是华玦自十七岁起的噩梦,没想到终究也难逃厄运,逃离了父皇的迫害,却没有逃离自幼庇护的弟弟。
华辰引领着她往里走,下流的调笑声、野蛮的嘶吼和暗哑的忍耐声越来越清楚,陈吉祥蹙起眉,疑惑地看着华辰。
华辰脸上露出他母后一模一样的笑:“他们在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走到牢房尽头,陈吉祥心口猛然一滞,她看到五六个狱卒围着华玦,他们用绳子捆着他的手脚,按着他跪在地上任人凌辱。
她不想看,却无法移动眼眸,吴越蹙眉将头转向一边。
“皇长兄,我带吉祥来看你。”华辰的声音像鬼魅一样。
华玦万万没想到,华辰会让吉祥来看自己受辱,他惊惧地拼命挣扎,却不能挣脱分毫,只无助地流泪。
陈吉祥不忍看他狼狈绝望的样子,连忙转过身冷冷地对华辰说:“放开他,我现在就带他走。”
华辰眼眸阴骘:“我恨他,我被他欺压了这么多年,这些真便宜他了。”
陈吉祥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过去的华辰死了,我不认识你,我对你无话可说。”
她看到吴越扶着华玦走出牢房,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到他身上,握紧他的手,离开天牢。
华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眸中有一丝哀怨,随即,转瞬即逝。
“要不要回太子府休息一下再走?”陈吉祥问华玦,
他摇摇头,眼眸低垂,轻声说:“现在就走。”
陈吉祥和他上了轿子,他跪在她身侧,伏在她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腰身,陈吉祥揽着他的肩膀,轻轻擦去他嘴唇上的血迹,将他的黑发拢在耳后。
吴越掀开帘子,将一条薄毯递进来,陈吉祥给华玦披上,搂着他:“小玦,我们回家。”
轿子走了三天,他们中途只是稍作休整停留,就再次启程,华玦一直伏在她怀里,静静地闭着眼眸。
日暮时分,他们回到西藩。
西藩帝国,皇城斗拱飞檐,周围环绕着多个环形城市,周边是肥沃的平原,南部海岸设有大型港口,停泊着商船和军舰。
朝廷上沿用京城的三省六部,公正严明,华萧作为帝国元帅,统领上百万的铁甲雄狮,拥有天火和战车。
佐鸣宇和容瑾帮他洗浴身体,检查伤势,服药,然后让他躺在床榻上,盖上被子,他默默看着他们,轻声说:“谢谢。”
佐鸣宇摇头叹息,容瑾将手按在他肩膀上,想说点什么,又怕说不好,只得跟着佐鸣宇转身离去。
“吉祥呢?”华玦有些慌张。
“她一会就来。”容瑾给他关上门,让他安静地待在屋里。
此时,华萧正在跟陈吉祥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