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苦役
苏月挑眉不满道，“为什么你给我妹妹只是按胸间檀中穴，给我就要用手腕？我们不是一个身体吗！”
明安无奈道，“你妹妹能忍住，你冲动之下克制不了你心中古怪想法，那我能怎么办，再挫伤你自尊把你弄哭？”
苏月垂头不语，过了会儿伸手扯了扯明安袖子嘀咕，“就用檀中穴给我治，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明安搞不清楚为什么苏月这两个人格非得跟自己另外一个人格拧巴，见她执意如此无奈道，“那行，回房开始。”
这一次治疗，苏月反应依然很大，不过比第一次来说明显压制力更强些，只是治完之后，苏月含泪柔情款款瞧着明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明安竟对这姑娘，有一丝心跳加速的感觉。
捧手道了句晚安回房，明安洗漱一番便早早睡了。
直到凌晨近黎明时分，明安正睡得香甜，朦胧听到灶房传来砰砰咚咚的响动，明安颇为不耐烦的拿被子捂头，试图隔绝噪声继续睡，可知那响动越来越大，明安再也忍不住，带了股起床气非常不爽的起床训道。
“大早上你不睡觉！砰砰砰搞啥子哦！”
苏月吓得一惊，慌慌张张把盖子往锅里一盖，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我……我看你等会要上工，想给你做顿吃的。”
明安伸手一挡，从合金臂暗处瞧了眼时间，哭笑不得说道，“早餐也不会凌晨四点起来做啊！”
“我不会做，我想多试几次，挑份做的最好的，你吃着也会更好吃些……”苏月小声嘀咕。
明安摆摆手示意她让开，“我看看你做的。”
苏月慌张摆摆手挡锅，“这一锅不行！这一锅太难看了！”
明安无奈说道，“只要是人能吃下去不会死的，我赶紧吃一碗当作用过早餐，咱们都回房赶紧补个觉成不成？”
苏月听他这么一说，不情不愿让开身子。
明安揭开盖子一看，终于不像第一次的暗黑克苏鲁，至少是正常的食物颜色，就是那样子，跟晕车人的呕吐物差不多，看着十分倒胃口。
明安扶了扶脑袋，露出有些头疼表情，“我第一日救你时，我俩就说定了，你养好伤便回水月族，我也不会长留此地，得去干正事，咱们现在只是个掩人耳目的露水夫妻身份，你至于非要跟做饭过不去呢？”
“至于！”苏月意外显得固执倔强，“哪怕是露水夫妻，哪怕以后再也不见面，我偏要让你觉得我也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然后呢？”明安耸了耸肩，“你知道我到底是谁么？知道我为什么来吗？知道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么？你完全就不清楚我的一切，为什么非要让我认可呢？有意义么！”
苏月微微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真实身份，但我感觉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就想让你认可我……哪怕咱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也想在你回忆中留个好印象……”
“行行行，你爱怎么折腾随你。”明安深一口气，从锅中浆糊舀了一大碗，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惊得苏月脸色大变，“不能吃就别吃了，免得伤身子！”
明安扒了几口苦笑，“没油没盐还有股焦糊怪味，但也是饿极了能吃的那种，赶紧吃完你赶紧睡觉，别弄了！”
“好……”
捏着鼻子利落干完，明安回房补了会儿觉挨到点，便再次起床洗漱准备去府衙抄经，走到院子里，见苏月正坐在凳子上，左手拿着鸡蛋，右手拿着青菜，对着初生朝阳满脸严肃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哲学。
“别给我送午饭，求你了，我想在外面吃。”明安友善提醒一句。
苏月朝他狠狠白了一眼，换了个角度避开明安的目光，继续对着鸡蛋和青菜思索人生哲学。
明安无奈摇头，骑马进城，在府衙附近摊上喝了点茶吃了个肉饼当作正常早餐，总算缓过来了少许，挨到九点上班时间，明安迫不及待进去赶紧继续昨日的抄经。
以往工作都是十小时往上走，所以明安有时候会摸个鱼什么的，效率忽高忽低。
在血灵盟治下，一天工作只有四个小时，还强制不让加班的那种，让明安感觉这四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珍贵，几乎是脑力全开的高度集中注意力干活，力求今日一天把这部灵功秘籍誊抄下来，效率自然很高。
仅仅是一个上午的功夫，那一本古籍的调气语句就全部抄记了下来，可没有像逆脉经那样，有明显的语句告诉自己，这灵功的名字，具体的功能。
正好又到了午休时间，明安随意在路边摊吃了些米粉，寻了处无人地儿，试着用抄经语句中的调气功法运气，并没有发现什么不适，只是感觉身子微热，灵气流速加快，然后就没有其他明显的症状。
“可能跟逆脉经一样，一部心经的内容不全，得好多部凑一起补全，才能知道这是什么灵功，有什么效果。”
调了会儿气又到了下午两点上工，明安几乎是抢着挤进书库一秒钟都不想浪费，赶紧翻阅其他古籍寻找调气语句，找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又从漫漫书堆中找到一部。
这一部是按照一定规律跳页隔字解析，规则取自每页一小串不明显的数字，明安赶紧继续誊抄。
此刻正如发动机刚预热，正要马力全开上高速，易夫子在房门口轻咳一声，“下班了！该回去了！”
明安抱着头要发疯了，“啊！我要加班！让我加个班把这本抄完行不行！”
易夫子一听勃然大怒，指着明安一口一个“工贼”“工贼”乱骂，骂得明安羞愧满面，才不敢提加班之事，乖乖被易夫子押出书库，然后一脚轰出府衙外，逼着早些回家陪老婆温存。
从戏谑嬉闹中收回思绪，明安悄悄来到关口，观察关外流民入关画押卖身拜山教，门口那粥棚处吃完粥的人越来越多。
待有些拥挤了，一伙儿士官带着士兵，手持长鞭驱赶着这帮新加入的流民百姓，往关内偏僻的深山行去，明安悄声跟在后面。
之前明安一直在红山关附近调查，没发现渊奴民黑工坊的踪迹，想着天色太晚怕苏月担心，便早些回家。
这一次有心要查出究竟，明安便不依不挠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许久，终于发现一窝拜山教教众的生产点，难免有些失望。
夜深已深，明安潜在暗处，小心看向那不住发出“吭吭”敲石声的苦窑矿洞，面色有些古怪。
“就这？”
这伙新来的流民百姓，被押到这矿洞后，各自发了锄头就开始挖矿干活，稍慢一点就会挨一鞭子。
干到差不多晚上九点时，监工吆喝一声“管饭了”，苦役矿工们哗啦啦围上来，人手发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饵块团，抱着啃食吃得很香。
吃完之后就到草草搭的大棚子里，挤在席子上睡了。
从现世角度上看，条件确实恶劣，几乎就是黑工厂奴役，但从九州各国来看，也就是普通苦役水准，跟明安当年在炎岩矿狱中感觉差不多。
不过那矿狱闷臭难耐，又有岩浆翻腾奇热无比，还得戴铁镣干活，比这儿难受得多。
这儿矿洞不深，许多都是露天矿，苦役们裹着席子这么一睡，象征性围了个绳子无人看管，如果这伙人想逃的话，冒着追捕风险也并不是难事。
明安观察好一阵，发现大深夜，那看管侍卫都在打盹情况下，这些人并没有逃跑的打算。几个跑出去解手的矿工很快又跑回来，生怕别人以为自己是要逃跑。
“苦是苦，但也是乱世的一种活法，这些流民百姓投奔过来时就已经预想了这样的苦役，现在和预想一样，能有口饭吃有个席子睡，能在血灵盟庇佑下安全活着，他们便满足了。”
明安得出结论后，叹了口气往家里方向行去，一路踩着月光暗想。
“铁钩所说，那种惨无人道的渊奴民到底在哪儿？难道是小刚听了我的建议，把他们的条件改善了一下，升级为九州寻常的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