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肯定有人来过了。”卢谨观察完了整个屋子,得出了结论。
他的结论让荼悠肯定了内心的猜想,这里看似有不少东西都是烧焦的,但仔细观察就知道,若是屋外起火的话,开门会让空气猛然流通,那么有些东西不会如此安稳的放在原处。
若是开门不会令大火冲入屋内的话,则此处则不可能是直接将四夫人烧死的地方,那么这满地散乱的东西就奇怪了。四夫人既然开了门后可以跑,为何屋内除了焚烧的痕迹,还有这些东倒西歪的凳子。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起火后有人来过这里。
或许,那人用了什么方法,强迫四夫人回了屋,然后杀了她。或者是在四夫人逃走并因大火而死在了别处后,有人又来了此处。
“看来这事儿果然是蹊跷异常。”荼悠搓了搓胳膊,只觉得凉气逼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咱们还是快些找找哪里需要钥匙的吧。”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开始分头寻找需要钥匙的地方。
可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场大火仿佛什么都带走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带走。
屋内所有钥匙的地方几乎都被焚毁了,随便用手边的木头就可以敲掉锁扣,但却没有人这么做过,每个东西的锁扣都还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看来这个钥匙并不属于某个柜子或盒子,那么还会有什么呢?
荼悠拿着钥匙,无意识得溜达回了四夫人的屋子。
在确认了这间屋子肯定来过其他人后,荼悠觉得这里肯定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座宅子里的其他屋子都很正常,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奇怪细节,唯独四夫人这里……
难道是暗室?荼悠抬手敲击着四夫人屋里的砖壁。
很明显,这些都是实心的,完全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
“你在干嘛呢?”卢谨走进门,看见她在敲墙,开口问道。
他从背后这么冷不丁来了一句,一下子吓到了荼悠,她手里一个没抓稳,钥匙咚的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这下两人双双愣住。
卢谨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走过去捡起钥匙,俯身轻轻敲了敲荼悠脚下的那块地砖。
是空心的!
两人只感觉自己此时心跳如擂鼓。
卢谨赶忙又在附近敲了敲,找出了空心部分的区域,正是一个地下密室会有的大小。
可是入口偏偏找不到。
“这钥匙肯定是入口的钥匙。”荼悠赶忙拿过卢谨手上的钥匙,紧张地说道。
然而到底要怎么用这个钥匙,如今成了最大的难题。
这间屋子不大,被烧过后更是一览无余。
那么可能的地方,只有衣柜背后、床背后这种地方。
可若这时候搬动这些家具,且不说他们二人能否搬动,单就动静而言,如果有人一直在附近监视此处,那么肯定就会被发现。
更何况,二夫人也不是傻子,她总不可能每次都找人来帮忙才能去地下室吧,这无异于把自己的秘密广而告之,既然是秘密,肯定是只有自己知道的才对。
荼悠的目光细细扫过屋内的每个角落,最后停在了床头的雕花莲花上。
“如果四夫人是圣女的同族姐妹,那么这应该就是打开机关的关键了。”荼悠说道。
这次轮到卢谨有些疑惑,他顺着荼悠的目光看去,是女子的床上再常见不过的雕花莲花装饰,这有什么不妥呢?
荼悠走上前去,看着已经被熏得黢黑的莲花,拿出帕子包着莲花,尝试掰动。
只听咔的一声,那朵莲花被她掰了下来。
她拿着莲花在床边四处走动,在背后找到了一处凹陷,用帕子角把凹陷处的黑灰拂去,露出一个刚好可以嵌入那朵莲花的凹槽。
就在她将莲花按入凹槽的时候,只听咔的一声,房屋另一侧的榻旁的地板向后缩进了墙面中,露出了下层的石板。
石板上,正是他们寻找了许久的钥匙孔。
越是临近秘密的真相,人越是手脚无法动弹。
荼悠此时觉得话本上主角临到揭秘的时候突然开始磨蹭,并不完全是那些作者的夸张描写。
她鼓起勇气走向榻旁的石板,此时一步步逼近真相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出所料,这里是一个地道,黑得令人害怕,从里面吹出阵阵冷风。
他们必须得下去看看。
但如果是不好的消息怎么办?
里面会不会有累累白骨?
万一窜出来一个什么活人,或者是暗器又要怎么办?
荼悠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看了卢谨一眼,二人先后走进了地道。
走在后方的卢谨吹亮了两个火折子,递了一个给荼悠,让她先看看前面,自己则仔细观察着地道的墙壁。
这个地方明显存在了很有些年头了,因为多年不见天日,墙壁沁凉刺骨,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水气。
这地道没有很长,荼悠伸出拿着火折子的手,左右晃了晃,不远处就是一道石门。
石门没什么特殊的机关,将旁侧墙壁上的一块砖推进去寸把,就可以打开。
二人一踏入门后,屋内的火把突然亮了起来,吓了他们一跳。
但这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这只是一间类似书房的地方。
荼悠走进去,翻了翻一旁架子上的书。
原来这些年,她也一直在寻找天南星的下落,但是似乎是她的个人意愿,而非荼悠这种被派遣来寻找。
“怪事,姑姑找天南星做什么。”卢谨将手中的书放回架子上。
这里的书基本都是一些古籍,所有有关天南星下落的线索都被用朱笔做了标记,粗略翻了翻结构和他们目前所知的差不太多,天南星十有八九在宫里,但居然是从大约十年前左右才被转移回宫的。
荼悠放下书,走到一旁但书桌前,桌上放着一封还未写完的信,最后一个字只写了一半就临时停下了,但是已经有落款:“长绪婉婉……”
“这是姑姑在北凉的名字吗?”卢谨问道。
荼悠有些迟疑的点头:“或许是的,当今圣女叫长绪婉晴。”
“看来果然是双生子。”卢谨微微蹙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头萦绕,但是想要抓住却又消散的无影无踪,这种感觉令他无比的烦闷,但是此时也不是郁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