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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树清家在黑暗里摸索吃食的情况相比,今晚村里的祠堂灯火通明,点了三盏油灯。

在这个时代,也可以说是灯火通明了。

里正坐在桌边,他左手边是执法长老赵胜;右边是本村年龄最大的,现在已经90岁的族老赵老大爷。

剩下的几个也是上了年龄,在村里也比较说的上话的老人。

这些人围坐在一个桌子旁,桌子中间放着一本打开了的族谱,族谱旁边放着一盏油灯。

灯火摇曳倒映在族谱上,仿佛里面记录的文字也跟随着跳跃一般,似是要跟人诉说当年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里正:“老大爷,各位族老。当初曾亲身经历那件事的,也只有你们在座的几位了,我能知道的也只是代代族长之间的亲口相传。

族谱虽然也为他单开一页,但记载的事情也过于潦草,难以看清事情的面貌。

如果你们也去了的话,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人真正知道了。

今天二丫带了野兽进村,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这件事了。”

赵大爷闭眼沉默,他今天也知道了二丫,带了一只食铁兽进村,这跟当年的他何其相似啊!

这件事不该在自己这里断了传承,否则,当年的悲剧恐怕又将再次重演。

其他几人都以赵老大爷要为首,他不说,其他人自然不敢说。

祠堂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半响之后,赵大爷才睁开眼,缓缓开口道:

“那件事,也确实该跟你们说说了。

那年我才七八岁,赵家村的族长还是我父亲。

那时连年旱灾,洪灾,地龙翻身频发。天灾人祸,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每年都要死很多人。

各国又互相攻伐,死伤无数,十室九空。

本来赵家村还是有几百户的大村,结果那几年只剩下不到百户。

我父亲看着越来越少的族人心急如焚,但也想不出应对之法,一夜之间就满头白发。

有一天,阿九突然带着一只大灰狼来到父亲面前,说他能带村民们找到吃的喝的。

阿九是一个孤儿,刚出生不久,村里就遭了兵乱。

他父母也是在那时候死于兵匪的屠刀之下,他靠着村里人的帮扶,吃着百家饭长大。

那时他才十五岁,我父亲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小孩的话。

但看他那言之凿凿的样子,我父亲还是决定信他一回。

于是,阿九便带着村民进入了人迹罕至的深山,敢去别人不敢去的地方。

他总能找到一些野果野菜,一些能饱腹的食物。

也能够捕猎到越来越多的肉食,也总能在干旱的时候带领人们找到人源。

甚至还让全村人,避免了几次灭顶之灾的兵乱。

就这样,全村人在阿九的带领下,挺过了那艰难的几年。

赵家村也因此保留住了这最后的火种,之后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孩,总喜欢跟着阿九屁股后面一起玩。

因为,他身边除了一只大灰狼之外,还总是跟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它们也不伤人。

而且,他会总会时不时的给我们找到一些小吃食。

有一次,我父亲问他,为什么敢去那深山老林里?

他说,他身后的大灰狼是他最忠诚的伙伴,会保护他。

我父亲这才想起来,似乎很多动物都对阿九很亲近。

父亲虽然奇怪,但也没有深究,毕竟谁都有秘密不是?

赵家村就这样在哪兵荒马乱、天灾人祸不断的乱世之中,保存了下来,并慢慢发展壮大。

大概安稳了四五年之后,突然有一天,阿九来到我父亲面前对他说,我们这个村子的位置不太好,在山脚下,最近要是爆发山洪,可能会被掩埋。

他叫我父亲带领村民换个地方安家。

那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

赵老大爷要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沉默不说话。

其他人都在静静的听着,不敢开口,祠堂里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赵老大爷才继续道:

“那时我父亲根本不信,前几年的操心劳累,让他在安稳下来之后,身体已经不堪重任。

脑子也不如之前那样清醒,但他的威望,依然让他继续担任着族长之位。

他看着连着数月的大太阳,已经大半年不降雨水的天气,田地里的庄稼已经枯死,大地都干裂出一条条缝隙的情景。

让他很难相信会有山洪淹了村子,他甚至觉得阿九是在梦游说梦话。

谁会信呢?村民们恐怕也不会信,谁会愿意离开,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安稳的日子,已经让他忘记了,阿九当初,是如何在那艰难的条件下?让赵家村保留了下来。

阿九看到我父亲拒绝了他,顿时着急了起来。

就跟我父亲说起了什么山体裂缝,内部坍塌,鸟兽全无的一些奇怪的东西。

但我父亲依旧不相信,反而转头去问他,这些奇怪理论都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说到这里,赵老大爷或许是年纪大了,一次说这么多、这么久的话让他有点受不住。

于是,赵老大爷再次闭眼沉默了起来。

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次更久。

直到一盏油灯灭了,赵老大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能感觉到阿九当时的着急,但是我父亲还在,还是赵家村的族长,我没有办法啊!

阿九看着不管他如何说,都不相信他的族长,他有点无奈。

接着,我看到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释然了一般。

于是,他对我父亲说,他是从天上飞过的鸟儿的谈话声中知道的,也有山里的动物告诉他的。

我父亲听后,觉得阿九是在打趣他。

怎么会有人能听懂动物说话?实在是滑稽可笑,他有点恼怒。

阿九看着我父亲的样子,便知道他不信。

于是,他便说起了他之前,因为帮了一只成精黄鼠狼的忙,对方报答他,让他有了能听懂动物说话的能力。

所以几年前,他才能带领村民进深山找食物而毫发无伤。

当时我和我父亲听完后都觉得很震惊,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想到阿九当初进山时的种种表现,以及他身边时常出现的各种动物,一切又让人觉得很合理。

我父亲问他,为什么不跟其他人说明原由?

他说对方跟他说过,不能把从其他动物那里听到的事,直接告诉其他人。

我问他如果说了会怎样?

他说,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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