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陆承铭满脸怒气地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刹那间,杯中的热茶四溅而出,淋湿了一桌的文件。
“我陆家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他脸色阴沉,“找到她的保镖,问清楚这段时间究竟都去了哪些地方!”
“承铭,你先消消气,”裴曼柔轻声安慰道:“绾珠这孩子打小就主意多。”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放在陆承铭太阳穴处,缓缓地按摩起来。
“如今她正处于青春叛逆期,难免会有些任性妄为,咱们做父母的,可得对她耐心一些,不能说些太重的话,万一她想不开,伤心跑去了万家,与咱家彻底断绝关系,该怎么办呀?”
陆承铭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眯起双眼:“不可能!这丫头脑子不笨,陆家与那个穷乡僻壤之地相比,孰优孰劣,她心里清楚。”
裴曼柔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锐利,手上按摩的力道依旧恰到好处。
“话虽如此,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年纪小,手中没有什么钱,自然知道陆家的好处”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但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再让她掌握那些股份......可就难说了,到时候,她的心未必还能向着咱们。”
陆承铭紧紧地抿住双唇,心中疑虑涌动。
承贤手中的那些股份,如果真的落入陆绾珠之手,而她又不情愿交出来给自己,那情况会变得十分棘手。
毕竟如今陆绾珠成年,不能凭借监护人的身份从法律途径强行夺取那些股份。
裴曼柔捕捉到丈夫的心思,她凑上前去,娇声道:“还不如把这些股份交给晨曦,她是咱们的亲生女儿,自然会乖乖听我们的话。”
其实陆承铭也曾动过类似的念头,但承贤向来固执己见。
他早已选定陆绾珠作为继承人,想要让他改变主意绝非易事。
陆承铭缓缓放松紧绷的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嘴里呢喃道:“相比之下,承贤更倾向于让绾珠过继过去......”
听到这话,裴曼柔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心中对陆绾珠的怨恨愈发强烈起来。
她想不通,那个小贱人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能让陆承贤如此偏爱?
放着自己的亲侄女不管不顾,反倒一心向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她停下动作,靠近丈夫后,惊愕不已道:“承贤向来跟任何亲戚都关系一般,为什么对绾珠却与众不同,该不会是绾珠仗着自己的身份接近承贤,使出手段蛊惑勾引他吧......”
陆承铭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盛怒之下将身旁茶几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妻子,呵斥道:“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来?!”
裴曼柔的眼眶顿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伸手轻轻挽住丈夫的胳膊,带着一丝埋怨的口吻说道:“老公,人家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嘛,不然的话,承贤怎么会这么大度呢?连股份都愿意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陆承铭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阴沉的如同锅底一样漆黑。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在陆家,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要彻查清楚。
万一真的如同裴曼柔所说,那他岂不是亲手培养出一个白眼狼吗?
裴曼柔缓缓道:“绾珠那孩子明明说在家里复习功课,但却老是往外跑,现在她年纪渐渐大了,我这个养母不好严厉训斥,肯定是觉得家里没人管束她,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
陆承铭闭上眼睛,不耐烦道:“一个两个都这样不让人省心!”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坐在一旁的裴曼柔心里猛地一惊,难道是那个小贱人回来了?!
她分明交代过刘胜利,让他狠狠地折磨这个贱种,再把人放回来。
可现在居然提前回来了,肯定是刘胜利办事不力!
裴曼柔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陆承铭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门口。
没过多久,陆绾珠提着好几个奢侈品购物袋走了进来。
她随手将钥匙扔给迎上来的佣人,示意其帮忙去停车,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走进客厅。
她一眼便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夫妻二人正神色各异紧紧地盯着自己。
陆绾珠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异样目光,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在沙发上。
“爸妈,这么晚了你们俩怎么还不休息呀?”
裴曼柔上下打量起陆绾珠来,眼前的女孩身上穿着出门时的那件衣服,浑身干净整洁,就连头发丝也清清爽爽的。
她的心顿时慌乱起来,难道是刘胜利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居然没能成事?
陆承铭双眼充满质疑,冷冷地盯着陆绾珠质问道:“我听你妈说,你领着万家的万建邦去医院复查,可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陆绾珠听到父亲这番质问,原本还强忍着的委屈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眼眶湿润,哭诉道:“爸,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万建邦了,您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裴曼柔看到她悲愤交加的模样,连忙凑上前询问道:“难道是他欺负你了?”
陆绾珠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埋怨起来,“妈,就是因为您非得让万建邦住进咱们家来,结果现在可好,他居然厚着脸皮非要找我要钱!
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亲侄女,理应为他养老送终,这世上哪有这样的规矩?我明明姓陆,跟他们万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话音未落,陆承铭猛地转过头,目光犀利地射向身旁的妻子裴曼柔。
之前分明说是绾珠要求让万建邦住进来的,怎会突然之间变成裴曼柔自己的主意?
“我看他那所谓的腿伤压根就是装出来骗人的!”陆绾珠气鼓鼓地抱怨着,“所以我半路上就直接把他扔在路边,让他自个儿慢慢折腾去吧!”
“就算我有钱,也该花在爸妈身上,毕竟养恩大于天,他不过是个半路冒出的叔叔辈,居然有脸来跟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