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邦甚至都忘记了哭,转而咧开嘴笑了起来,小手在空中随便乱抓,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吱呀一声!
门开了,陆震霆乌黑透亮的黑眸,满含希冀地盯着从屋里走出的人,可惜让他失望了,出来的人是虞晚。
虞晚看到父亲脸上明显划过一道失望,想到屋里生闷气的母亲,掩唇轻笑,伸出食指,有意指了指屋里,朝父亲使了个眼色,唇语无声提醒——爹,娘在里面,你去吧,之后故意大声道:
“爹,邦哥儿应该是饿了,女儿抱他去找奶娘吧。”
陆震霆把儿子塞给了虞晚,有了女儿的鼓励,他心里也有些底,关起门怎么哄媳妇他有经验。
阮氏听到外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做着针线活,女儿要出嫁了,当娘的得缝几身衣裳给她。
“卿卿?”陆震霆进到里屋后,弯腰伏低做小般凑到阮氏跟前,低声唤了句。
阮氏不理,自顾自地穿针引线,压根不去看他一眼。
陆震霆抬手将她准备穿线的手握住,深情款款地盯着她的明亮水润的眼睛,五官艳如春水。
“夫人,你打算一辈子不理为夫吗,为夫真的知错了,出门在外几个月,做梦都想你。”
说到这时刻意停顿一下,他故意靠近妻子小巧的耳朵,朝耳廓里吹了口热气,声音低沉醇厚,听得阮氏耳朵麻麻的。
“尤其是晚上,为夫孤枕难眠,难受得厉害。”
阮氏耳根一下子红透了,手中的绣花针真想扎一扎他,看看他还怎么油嘴滑舌,说不准陆衍就是这般偷了女儿的心,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再胡说,今晚去书房睡。”
陆震霆见妻子终于理他了,咧开嘴大笑,十分大胆的在阮氏白皙透亮的面颊上偷了一个香。
“卿卿,我不去书房睡,书房一个人多孤单,除非你跟我一起去。”
阮氏这次真扎了他的手,杏眸微瞪:“你还不快住嘴,要是被人听见,我的脸往哪搁,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娘俩这是进狼窝了,下人们指不定背地里议论,我的女儿和你的宝贝儿子如何暗生情愫呢。”
陆震霆被扎的嘶了一声,这点小伤就和挠痒痒一般,知道妻子心里已经接受了儿子做女婿,只是还有些不习惯,这个问题好解决,等阿晚和儿子成亲后,多在妻子面前晃悠,总会习惯的。
“卿卿,你打了我,就不许生我的气了,为夫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真是笑话,以前没媳妇还不觉得一个人睡难受,这有了媳妇,晚上温香软玉,别提多开心了。
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阮氏哼了声,女儿的事说完了,他们夫妻的账还没算呢,陆衍盯上她女儿的事,他是什么时候知晓的,这瞒地可真严实啊,连她都不告诉。
“陆震霆。”
陆震霆抱妻子抱到怀里,嬉皮笑脸喊了声:“到!夫人有何指示,为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阮氏嗔了他一眼,想要拧下他腰间的赘肉,可惜好气,腰间硬邦邦的,结实紧致的腱子肉,这人都四十多岁了,体格还这么健朗,身材保持的这么好。
“你正经点,和你说正事呢。”
陆震霆被妻子水润的眸子勾的心痒痒的,委屈的小声辩驳:“卿卿,我也在和你说正事,可是你为啥摸我的腰。”
把他的火气都给摸起来了,要不是妻子现在还没恢复,他是一刻也忍不了。
阮氏最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僵硬地扭动了下身子,故意严肃开口: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阿晚和世子有苗头的,不许骗我,要是敢说假话,接下来的一个月去书房睡。”
陆震霆自然不敢说老早就发现了,只是一味地打着马虎眼。
“你问这干什么,皇上都赐婚了,我其实也是刚知道,比你早几天。”
“说真话。”阮氏扯了扯唇,她向来心思细腻,清楚丈夫只是骗自己罢了,早几个月还差不多,难怪世子在院子里种樱桃,合着是那会就准备把自己的小白兔叼回窝,她还上赶着把阿晚送上门。
现在想想真是一万个后悔。
陆震霆一噎,编了个时间:“大概三个月前吧。”
阮氏越听越心酸,比三个月还早,她这个老母亲竟然一无所知。
“不问了,越听越心酸,你去书房睡吧,我这几天不想理你,我去看儿子了。”
陆震霆看到妻子起身离去,克制自己,选择驻足不前,妻子需要时间想明白,他愿意等,至于书房,他拒绝。
*
陆衍看着虞晚被父母带走,他心里虽然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也不差这一会。
陆老夫人看到孙子望眼欲穿的模样,心里别提都高兴了,这小子还真是一鸣惊人,咳嗽了声。
“衍哥儿,人走了,你也下去拾掇拾掇自己的脸,又是淤青,又是黑眼圈,又是巴掌印,祖母都不想说你,顶着这脸求娶阿晚,也就是你母亲好说话,换了其他人,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陆衍想笑但脸有点疼,只好嗯了声就火速逃离现场。
雪竹居
泉通还不知道这座院子马上要有女主人了,他正和果农照料樱桃树,一个个长得挺好的。
“您觉得今年能结上果子吗?”
果农摸了下胡子,“应该或许大概可能吧。”
话不敢说的太满,之前他种的树比这长势还好,可惜到了丰收的季节,颗粒无收,一个果子都没有。
泉通闻言叹了声气,从樱桃树又联想到陆衍的婚事。
“唉,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怎么就不能先结果呢,我家世子都寡了这么些年了,让他赶紧结果吧,佛祖,菩萨,月老,财神爷……泉通求求各路神仙了,赐我一个美丽动人端庄大方的主母吧。”
陆衍走进门刚好听到这番话,觉得蛮好笑,可他不能笑,本就被揍的鼻青脸肿,要是再笑,那得多失颜面,故意背对着泉通,冷声道:
“泉通,有时间在这求神拜佛,不如多花些时间好好把屋子收拾好,我屋里要添人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
泉通愣了下,“添人?世子,添什么人呢,谁这么有福气能住到你屋里。”
要知道他都不配和世子同住一屋呢,真羡慕啊,难道是世子有了更得力的下属,想要压自己一头。
陆衍脸都黑了,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觉得添什么人,难不成把你添进去啊,自然是我未来的妻子,这座院子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