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
二皇子妃一边逗儿子,一边寻问身边的丫头,“殿下人呢?”
丫头回道:“殿下今晚留宿贺侧妃那里。”
二皇子妃抚摸小皇孙的手指微微一顿,“小小年纪,倒是有些本事。”
丫头也有几分咬牙切齿,“她那算什么本事,不过是狐媚子的手段。
竟惹得咱们殿下一月大半的时间都宿在了她那院儿里,也不怕小小年纪折损了福气。”
“皇子妃您才生产多久?
殿下原本还每日里都要来正院瞧咱们家小殿下的,如今被那狐媚子勾得,连小殿下都排在后头了。”
二皇子妃并没有指责丫头言语间的逾矩,淡淡开口道:“能绊住你家殿下,也算她的本事。”
“如今她才进府,最是年轻娇嫩的时候,殿下多宠她几回也是应当的。这个时候要是都不得宠,那以后还得了?”
瞧着二皇子这后院有地位的女子没几个,但被二皇子宠幸过的女人却不在少数。
可二皇子就一个,僧多粥少,往后不得宠的日子,才是最最难捱的呢。
丫头撇嘴,“主子您就是心善,可依奴婢所见,那位贺侧妃却不见得领情。”
否则,也不会在他们小殿下的洗三礼上做下那等下作事来。
二皇子妃却不以为意,“我又不图她领不领情,我只盼着咱们府里个个都能替咱们家殿下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儿子才好呢。”
话是这么说,可二皇子妃心里明白,如今这个贺侧妃来得正好。
“如今府里只有我生下了嫡子,其他侧妃侍妾,哪个不眼红?”
“自从殿下停了后院女人的避子汤药,她们哪一个不是铆足了劲儿,想抢先生下殿下的头一个儿子?”
“幸好殿下打心底还是更想要个嫡子,便是从未断过对其他女子的恩宠,但来我这院子的时间也不曾少了。”
“我这才有幸怀了嫡子,生在了前头。
可你们作为我的身边人,最是知道我为了这个孩子能够顺顺利利到生产,吃了多少碗苦药,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和心力。”
“说句不好听的话,为了生下他,我去了半条命。”
“可生孩子不容易,难不成养孩子便容易了?”
“这府里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母子呢,她们恨不得我生的哥儿,今儿一个咳嗽,明儿一个发烧的,不知在心里头怎么恶毒的诅咒呢。”
“如今来了个招人恨的贺侧妃,我倒觉得她是专程来替我家哥儿挡灾的。”
“有她挡在前头,吸引这后院女人的火力,我的孩子便能少了多少的明枪暗箭。”
话毕,她看着旁边一脸受教的心腹丫头,“至少在我最艰难的这几个月,你们在外行走的时候,多看顾着点儿那脑子简单的贺侧妃。”
可别叫她才出场,便落幕了。
丫头明白了贺侧妃还有这样别致的作用,哪里有不积极应下的。
她此刻恨不得飞到贺知珠的跟前去,手把手的教导她该如何与这二皇子府里的侍妾们斗智斗勇。
不过一看外面的天色,又歇下了满腹的心思。
这会儿的贺侧妃恐正同二殿下做最深切的交流呢,哪里瞧得上她这个皇子妃身边的丫头插足半分?
---
贺知珠初初进二皇子府的手段,并不光彩。
原本她都做好了要被二皇子冷待的准备,谁知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出乎意料,二皇子待她宠得不得了。
上辈子她嫁辛玉成,明明是低嫁,却偏偏把这世上的苦都吃了一遍。
如今她嫁给了二皇子,虽是做妾,但吃穿用度,却样样精致。
“殿下待我真好。”她倚在二皇子的怀里,语调娇媚入骨。
二皇子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贺知珠的后背,“珠珠年纪虽小,却深得我心。”
二人又调笑了一阵,二皇子方不经意的问道:“南方水患一事,多亏珠珠提前告知于我。”
“不过,”他话锋突然一转,“父皇那里早已收到南方水患的请罪折子,倒是上奏的水患可控,并没有惹出什么祸患。”
“我知珠珠是想让我借此立功,不过我不明就里,贸然插手,反倒会惹了父皇的猜忌。”
“除非南方水患当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与上奏的折子严重不符,否则我突然横插一杠,只会让咱们府上没脸。”
贺知珠哪里舍得放过这个邀功的机会,想都没想便道,“南方水患之事千真万确。”
“当地官员故意隐瞒灾情,往轻了上报,朝廷便也没当回事。谁知后面有人带了血书来京,一下子便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朝廷为了颜面,不得不大张旗鼓的去南方查,谁知水患未除,瘟疫又腾空出世。”
“算算时间,那携带血书之人,不日便要入京。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正是您在众位皇子中崭露头角的好时机。”
二皇子被贺知珠猛烈的信息输出,惊呆了。
什么?
不仅水患成灾,还有瘟疫?
可贺知珠嘴里的好时机,难不成是让他去揽下赈灾的活计,以及救治瘟疫的功绩?
想得倒是美,就是有些……费命。
他压下心中的各种猜忌,不动声色的继续套话,“珠珠当真是我的福星。”
说话的间隙,一个温柔多情的吻落在了贺知珠的额头。
“只是,当日我接到珠珠的密信之后,便立即派了人去南方一查究竟,可惜派出去的人至今还没传回消息来。”
“倘若南方如今的形势当真如珠珠说的那般严重,我又该拿出什么证据去说服父皇,说服满朝文武大臣呢?”
他侧目看向怀里的贺知珠,“不知珠珠,可有良策?”
向来女子便是不管外头的大事的,可二皇子直接问贺知珠良策,贺知珠一时间竟有些受宠若惊。
她对南方水患的所有认知,皆来源于梦里的上辈子。
这件事本来与她毫无相关的,只因血书一事,在京城实在是闹得沸沸扬扬,又有瘟疫这个狠角色悬在头顶,故而她才记得这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