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风刚想告辞,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因为这九窍丸,整条村的人都死了!”
薛梅当即窜了出去,薛政紧随其后。张纯风迈出门口,门外空空如也,早已没了人影。
整条村的人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张纯风飞上屋顶,举目四望,发觉东南方出现剧烈波动。
他法随意动,一个闪现,消失在屋顶,下一秒,他出现在东南方一棵树上。
在他的不远处,是一片绿草山坡,人影翻动,薛政正和一个黑衣人交手。
而薛梅在旁边掠阵,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
一条村的命案,不能断了线索。张纯风剑诀翻转,试试孟友德的雾满长江。
白雾顿时滚滚而去,如海浪般快速吞没下方的三个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遮蔽了他们的视线,打斗立即停了下来。
张纯风再次闪现,隐入雾中,点住黑衣人的穴道,利用空间法则,将她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方凭空消失,转移到西北方的一处树林里。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跟踪,才将人放了出来。揭开面罩,吃了一惊,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醉月楼那女人。
她看见张纯风,倒是很镇定,笑道:“他们没跟来吧?”
听这语气,是事先计划好的?张纯风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只听他问道:“你想引出来的人,其实是我?”
“张少侠果然聪明!”女人又笑。
“一条村的命是怎么回事?”张纯风解了女人的穴道。
女人站了起来,松了一下筋骨,回道:“在药王谷东南方十里地左右,原本有个诸葛村,现在已经没有了。”
她神色黯淡,哀伤如水般蔓延。张纯风没有说话,期待对方继续。
“那是五年前,”女人回忆道,“薛梅在诸葛村试用九窍丸。三十多个孩子,大部分出现痴呆,记忆衰退,时间与空间均有认知偏差。”
“后来呢?”
“后来……”
女人突然面露痛苦,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张纯风吓了一跳,刚想要帮她看看,却发现对方的身体散发出黑色的烟雾,眨眼间成了一具碳化的干尸。
张纯风大吃一惊,在周围连续闪现,却没发现任何人。他返回尸体旁边,想不明白那匪夷所思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他捡起女人的纳戒,看了看,里面除了几百两银子,几十枚灵石,一张邀请函,一些瓶瓶罐罐,就只有一封信。
他拿出信来看,里面只画了个八卦图,别无他物。
这是什么意思?八卦村?诸葛村?那就走一遭吧!张纯风拿起那把天外飞霜,身形一闪,瞬间来到诸葛村。
这是个荒废的村庄,目及之处都是断壁残垣,荒草杂树,偶尔还蹦出两只野兔。
“张纯风。”一个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张纯风循声望去,一只八哥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正歪着脑袋看他。这是薛仪的那只八哥吗?
“我是张纯风,你是谁?”
“我是你大爷!”
“……”
这是只不正经的八哥。张纯风四处张望,却不见薛仪的身影,问道:“薛仪呢?”
八哥登时啊啊啊狂叫,显得格外急躁不安。张纯风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往灌木丛深处走去,没几步,一具碳化的干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张纯风脸色变得死灰,站立不动,久久凝视着干尸。八哥飞到他肩膀上,躁动不安。
“你节哀吧!”
终于,张纯风吐出一句话,安慰肩上的八哥。
八哥似乎听懂了,安静下来。不过,很快它又不安分,从肩膀上飞到张纯风的左手,还用嘴巴啄他。
“你这八哥怎么回事?”
张纯风挥手将它赶走。然而,它飞了一小圈又飞了回来,继续啄他手。
“我手里没吃的!”
张纯风又将它赶跑。可它很倔强,立马又飞回来,认死理似的,又啄他的手。
小子,不要太过分哈!张纯风把手举高,将八哥放到眼前,准备对它进行一番教育。
但,八哥腿上的一枚纳戒吸引了张纯风的注意力。
“这就是你死缠烂打的原因?”
张纯风伸手取下纳戒,查看一番,发现里面有几十枚灵石,几个瓶瓶罐罐,半串用纸包着的糖葫芦,还有一本小册子和一张药方。
张纯风仔细一看,小册子的封面写着“神符真经”四个字。
口气真大!
他将《神符真经》拿出来,小心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干尸是神符真经造就的。
怪不得之前薛梅只是在一边掠阵,如今看来,那是在施法。
张纯风翻了一盏茶时间,内容就消化完了,再思考一会,化解的方法也想到了。
练功容易破案难,张纯风收起《神符真经》,将注意力回到案情上。他感觉脑细胞不够用。
五年前薛梅在诸葛村试验九窍丸,导致试验对象失智,为了掩盖真相,他应该是选择屠村。这点很好推断。
但是,他儿子今天出现时间认知偏差,到底是谁下的药,如何下的药?薛仪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张纯风将糖葫芦抖出来,咬了一颗,皱起了眉头,旋即豁然开朗,面露惊喜,心中有了答案。
突然,八哥又焦躁起来,甚至逃命般飞走了。一股杀机如浪潮般向张纯风袭来。
“冰糖葫芦好吃吗?”
不远处的灌木丛闪出一个人,正是薛梅。他抱着他的拂尘,一脸笑呵呵。
“不大新鲜!”张纯风又咬了一颗。
“凑合着吃吧,以后就没得吃了!”薛梅笑起来很慈祥。
“你要杀我?”张纯风嚼着冰糖葫芦,口齿不清。
“你不该跟出来的!”薛梅收起笑容,叹了口气。
“所以你屠了诸葛村不是子虚乌有的事?”张纯风停止口腔运动,认真地看着薛梅。
“陈年往事,有什么好说的!”薛梅没有否认。
张纯风口腔又动了起来,问道:“薛仪是你侄女,你怎么下得去手?”
薛梅冷笑一声,却没有回答。夕阳如血,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分外刺眼。
张纯风盯着薛梅,咬下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将竹签扔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