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坞是个半岛,三面环湖,一面临街。自然,张纯风和南宫珠到达的时候是没有桃花看的。
两人走在街道上,买了点橘子,一边走一边吃。南宫珠剥开一个,给了半个张纯风,剩余半个自己塞进嘴里。
一阵酸楚传入大脑,南宫珠连忙吐出橘子,骂了一句:“呸呸呸,什么玩意,酸死老娘了!”
张纯风撕下一片放进嘴里,酸得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闭上。
他正要说什么,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街边摆摊的一片慌乱。
路中间站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好奇的看着前方。
一匹枣红色大马疾驰而来,眼见就要从小姑娘身上压过去,张纯风一个瞬移,将人抱走在一边。
马抬起前腿,停了下来。马背上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蓝色丝绸长袍。
他手持马鞭,马后面拖着个人,约六十来岁,衣服破破烂烂,一身都是伤。
蓝衣年轻人没有说话,打量了一下张纯风,又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双眼寒光闪烁。
“竟敢拦我的马?不要命了?”他马鞭指向小姑娘,开口骂道。
小姑娘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以为哭就有用了?你惊了我的马,哭也改变不了事实!”
小姑娘继续哭,哪里管他?蓝衣年轻人气得咬牙切齿。恰好这时跟来两个随从,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来得正好,把那两父女拿下,他们试图惊吓我的马,用心险恶,其心可诛,一定要让他们赔偿!”
话音刚落,那蓝衣年轻人就被拍了一巴掌。他捂着脸,又恼又疑惑:“谁?谁敢打本少爷?”
两个随从一看,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张纯风脸色冷峻,对蓝衣年轻人说道:“你的马差点就踏死了这小姑娘,你不道歉赔偿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要人家赔偿给你,你可真有勇气!”
蓝衣年轻人一听,喝道:“放肆!你还想要本少爷赔你钱,还要给你道歉?你才是真有勇气!”
“你差点踩死人家,你不该道歉吗?”
“明明是她惊吓了我的马,怎么就变成我差点踩死她了?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将蓝衣年轻人拍下马。他滚落地,撞翻旁边咸菜摊。
一缸咸菜掉落地面,咸菜水洒了他一身,臭气蔓延开来,吃瓜群众纷纷掩鼻。
他气得暴跳如雷,站起来,一脚踢在咸菜缸上,将整个咸菜摊砸得稀巴烂。
摊主又怕又气,不敢出声,只站在旁边任他发泄。
“赔钱!”蓝衣年轻人冲着咸菜摊主嚷道。
嘭的一声,一股力量登时将他撞了出去。他在大街上滚了几滚,又滑行十多米,方停了下来。
张纯风冷道:“你撞翻人家摊位,还要人家赔钱?你还要点脸吗?”
蓝衣年轻人站起来,喝道:“谁让他的咸菜水弄了我一身?我不找他赔,难道找你赔?”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将他掀翻在地。蓝衣年轻人又怒又怕:“谁?到底是谁打我?有种出来见我!”
张纯风却道:“你别说些没用的,赶紧道歉赔钱,小姑娘一份,咸菜摊主一份。”
蓝衣年轻人爬起来,怒气冲冲,旋即又偃旗息鼓,犹豫着,似乎在衡量什么。
一个随从聪明伶俐,拿出一个钱袋,冲张纯风笑道:“少侠息怒,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您拿去喝茶。”
说完,他便将钱袋递给张纯风。另一个随从已经匆匆离去。
张纯风不接:“我又没损失,你给钱给我干什么?”
随从保持微笑:“这是给小姑娘和咸菜摊主的,怎么分我也不知道,还劳您多费心。”
“不是给我喝茶的吗?”
随从下不来台,有些尴尬。张纯风也不理他,将一半银子给了小姑娘,一半给了咸菜摊主。
随即,他看向蓝衣年轻人:“道歉呢?”
咸菜摊主抢道:“可不敢,老汉我可受不起!”
张纯风气道:“你受不了也得受,这不光是你的事,而是这条街的事,今天他不道歉,以后他天天都可以来打砸抢。”
咸菜摊主一脸为难。
蓝衣年轻人气得要死,骂道:“你敢要我道歉?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桃坞钟家的外甥,你有什么资格要我道歉?”
“桃坞钟家?”张纯风不认识。
“怕了吧!怕的话,你赶紧给我道歉!”蓝衣年轻人得意,马鞭指着张纯风。
“我做错了什么,要跟你道歉?”张纯风冷笑。
“你敲诈我,侮辱我钟家的威严,这就是你的罪状!”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蓝衣年轻人再次被掀翻在地,一边脸肿了起来。
他又痛又怒,骂道:“钟家的人都敢惹,你们是吃了豹子胆吗?”
张纯风一步步向他走去:“我管你是钟家还是鼓家,今天你不道歉的话,出不了这条街。”
蓝衣年轻人一听,杀机四起。他纳戒一闪,一把倭刀拿在手里,恨恨地看着张纯风。
“看来,你是觉得自己没错了?”张纯风继续向他走去。
蓝衣年轻人动了,倭刀出鞘,银光闪耀,一个雷奔,一刀刺向张纯风的心口。
嘭的一声,一股力量登时将他撞了回去。众人目瞪口呆。
蓝衣年轻人爬起来,惊讶道:“是你?打我的一直是你?”
张纯风不回答,伸手一指,封了他的穴位,问道:“你道歉吗?”
“我道歉,我马上道歉,”蓝衣年轻人认怂,“我向小姑娘和摊主道歉,我不该向他们要赔偿,是我不对。”
“就这样吗?”张纯风并不满意。
“你还想怎样?”
“除了要赔偿,你就没有其他错?你当街快速骑马,这不是错?”
蓝衣年轻人迟疑着,一脸不愿意。随从向张纯风谄媚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给马吃了酒,它才发疯的,我向少侠道歉!”
“一边去,你少在这里给他推脱责任。他不是三岁小孩,自己闯下的祸,自己背。”张纯风有些不耐烦。
蓝衣年轻人很痛苦,最后咬牙,正想开口时,一阵脚步声乱。他抬头看向街尾,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