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被划破了口子,这点血和伤不叫事儿,南潇婷重新做好了攻击准备,双目带光,她想定了如何对付。
刘尹后方的景王,也发觉这姑娘似乎忍着一手,眼神飘出一丝担忧……
这回,刘尹一开始就接连被迫抵挡了三招,‘方三刀’是刀刀致命,刀法迅捷狠辣,刘尹只听说过,今日这才见识到它的威力,感觉很吃不消。
南潇婷顿觉自己有了融会贯通的领悟,心神意识,以及太极步伐和方三刀的刀法三者化一,挥杀起来一气呵成,明显感觉到了更强气流涌向全身的无限张力!就在第五次过招时,刘尹下巴上的一把胡须,在急闪后退时,被瞬间割落下来,好悬啊!差点抹了脖子……
可还没等刘尹顾忌胡须和脸面,仍然尽全力抵挡之时,第十六刀在眨眼间,狠狠戳进去了刘尹的胸膛……
“……呃啊!……好,好快的刀……”
……咣啷……
刘尹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破铁刀滑落在地,双目惊呆,好像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在气力和刀法上的精进;双手紧捂着胸膛,死死盯着南潇婷,而南潇婷此刻已经收刀入鞘,看着自己肩伤,理也没理他。
“……爹!”
景王大失所望的冷目站定,刘婧泪目赶紧迎上前去,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刘尹。
“……刘婧,答应你的,我绝不食言!你爹挨的这一刀不致命,派人给他疗伤吧!”
只答应不杀死她爹,没说不能伤他!这是南潇婷挨刀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这刘尹的无影刀,确实难对付,若不起全力的杀心,恐难自保!
南潇婷转身看向景王,景王罗彪一下不自信了,都不敢对视了,转头故作东张西望,这军队咋还没来呢?
心慌之余,实际也担心军队来了,自己人头也落地了,他可没刘尹那般武艺……
“……罗彪!对吧?你是跟我一决生死呢?还是主动跪地投降啊?”
景王罗彪这一听就彻底乱了,孤家寡人,身陷囹圄,真跪地投降?她能放过我?士可杀不可辱!老子好歹是一方霸主……
“……哼,本王不逞这匹夫之勇!等两千人马一到,看你还如何猖狂!”
南潇婷几步走了过去,刀也没拔,就照他身上一顿刀法伺候,那可是沉沉的钢铁材质,景王刚举剑潇洒抵挡,就一下被打飞了。
好像老娘暴打儿子一样,连着一顿打的他鼻青脸肿,手臂下垂,双腿颤抖难立。不可一世的一方霸主景王,就这样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模样十分狼狈滑稽。
“……好!……好!好……”
周围一圈的守兵,各个举着手中武器,发自内心的欢喜着,齐声叫好哄笑,他们有好多年不曾这么开心和畅快了,脸上各个带着狂喜和兴奋……
武艺不精,技不如人,还缓兵之计?认栽吧!罗彪低着头,精神恍惚的有些呆滞,好似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大限已到。
“……把这个景王罗彪捆起来,悬吊城门之上!告知全城百姓,可随意观瞻!”
“……是!”
景王暗生悔意,早知如此,还不如死在美女手上,来的痛快!……不!不,我还有两千军队,军中还有高手,还有范将军!只要他们来,本王必能得救!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
南潇婷离开县衙大院,往城门方向走去,江婵儿赶紧随行。
刘尹被几个士兵抬下去救治,刘婧也不陪着父亲了,而是小跑着,悄悄赶来,回到江婵儿身旁,她得继续当值与主子形影不离。
等罗辉带着两千军爷准备进入县城时,抬眼就瞧见了城门上吊着的人,罗辉眼尖,一眼认出是景王罗彪,就大喊起来!
“……大伯?出事了……是景王!……是大伯!”
景王绑的跟粽子一样,还活着,却是嘴里有塞堵,说不出话来;他头发散乱,只有那一身锦袍彰显着他的身份,脖子上还插着一个牌子,写着‘罪大恶极’,悬吊于半空中,左旋右转着,供底下百姓观赏和唾骂。
“……大王!”
军队停止前行举目而望,也都瞧见了,惊呼着‘大王’,都震惊不已!
此刻,城墙上站着几人,正是南潇婷她们!
“……范将军,就是她!这个贱人毁了我全家,现在我大伯景王也落在了她手上了;快,快派人杀了她,救我大伯!替我们报仇啊!”
骑马驻足的范将军,就他戴着头盔,威风凛凛,很是扎眼,他眼神闪过一丝顾虑后回应道:
“罗公子……稍安勿躁!听听她到底是何意?一切行动……先以救出大王要紧!”
哼,树倒猢狲散!大伯被俘,现在就指挥不动你了?
罗辉见状,满脸焦急和不喜!可范将军是景王刚刚提拔上来的贴身卫队长,自己也不敢多言,只得听他的!
“……这位姑娘!如何才肯放了我们大王!”
南潇婷面对两千兵,并没有想好对策;被自己策反的几百守兵都太弱,根本不可能以少胜多。现在看看底下一个个兵卒,各个虎目沉静,暗藏杀机,似乎这两千人的部队,也不可小觑?
“……放了?哼,如果能让荆州饿死的百姓都活过来,我就放了他!”
范将军闻言细看两眼,也没看清啥样貌,但声音和身形却很熟悉。
“……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若执意不肯放人,那……我们只能不死不休了!”
范将军这话显然也不管景王的死活了,或许景王死了对他更好……
“……且慢!这位将军,先听我一言!若觉得没理,你们再动手不迟!”
南潇婷不慌不忙,全换弓箭手防卫,他们硬冲也是要吃大亏的;而且,真逼急了,也随时做好了先杀首将的准备。
看范将军牵着缰绳,冷冷看着她?她赶紧说道:
“……罗彪,是荆州百姓的第一罪人!他罪大恶极,罪不容诛!身为荆州之主,不为百姓饥苦着想,不筹集粮草,不解决百姓困难,反而趁机横征暴敛,强取豪夺!拿百姓的生命当儿戏……”
这种话,谁听过?这是在宣布景王的罪名呢!全都不满,却又来了精神。
“……你们当兵的,谁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家里是啥情况?难道你们没一人知道吗?罗彪放任各地豪强,欺男霸女,断粮杀人!他大肆鼓励买卖人肉,他屯粮自居,却是让百姓相互残杀,易子而食,把荆州变成了人间地狱!比起粮荒和天灾,难道他不是更可恶吗?如此丧尽天良!你们又怎能不分善恶?还要助纣为虐呢?”
两千军人听到这里,全都低下头来,心中积怨被点燃,从不敢表现的心声,在悄然中得以共鸣……
他们怎会不知?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家家户户都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