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主子,我一点也不委屈……您可千万别误会呀!”
刘婧这回是真委屈,一下抓住主子的手臂,紧握着摇晃,满是惊慌,一副胖墩姑娘苦脸认错的模样。
“是啊!主子,刘婧绝不是那意思,她才不怕吃苦受罪呢!能跟着主子,我们俩死都不怕,又怎会觉得委屈?都高兴着呢!她就是随口胡说两句,主子可千万别当真呀……”
南潇婷莫名其妙的回过神儿来,淡淡笑笑,依旧不语,见两人一唱一和,很是紧张,还是没在乎,她心思根本不在这儿,两人是越描越黑的搅着稀泥……
百姓手无寸铁,三人都带着精贵少见的宝刀,穿着打扮也不同,无需多言就被直接邀请进了酒楼内。
外面路有冻死骨,饥寒交迫的好似地狱,但一进到酒楼里,却似人间天堂,别有洞天……
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华丽大厅中间,精心修建的圆形大舞池,里面美人集聚,耳边满是唱曲和说笑声,美人们艳歌艳舞,四周和楼上的看客、食客们非富即贵;到处是五彩斑斓,雕梁画栋,看的人眼花缭乱,气氛喧闹沸腾,极其嘈杂……
三人订了雅间,就随小二来到了顶层三楼,这里相对安静许多。
点了饭菜,给了银两,便安坐下来。南潇婷对这个所谓的‘好官’,以及他身后的‘活阎王’一时产生了浓厚兴趣,所以吃饭也没怎么当回事。
“都听说了吧?那个史晋骗大王说,施粥可为大王赢得好名声!可实际呢?那些刁民全都夸他是青天大老爷!哼,大王这回不准了,看他还能活几天!”
史晋?大王?
莫非就是他们说的好官和活阎王?
“就是,一个小小县令,还不知天高地厚!不好好巴结我们大王,竟敢把心思花在刁民身上,我看呐,大王断了钱粮,他和那些刁民都活该被饿死……”
“……呵呵呵,就是!敢跟咱们大王为敌,必须是不得好死啊!”
还是不隔音嘛!但仔细一听,南潇婷还是来了点兴致,这可比那些穷苦百姓家里听到的,有价值的多啊!
三人吃饱喝足,就离开酒楼,直奔县衙,刘婧直接先去通气儿,说想求见县太爷,史晋史大人。
“你们不是本地人?你们从哪儿来?找我们老爷……是有何事?”
一位浓眉大眼的彪悍大个男子,腰间别着大刀,虎目凶厉,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刘婧,又看向身后的两位姑娘。
看他身上穿的与乞丐无异,却是镇定自若,气质威武。
刘婧的莽大高个,与之相比,都显出了‘猛女不如男’的特质。
南潇婷有些肃然起敬,这可是知县身边的随从或护卫!刘婧却是淡然站立,并没太当回事,想了想冷冷说道:
“我们从京城来,让你们县太爷赶紧出来相迎,可别让我们主子等久了,否则,你们可吃罪不起!”
这随从显然不服,他刚想不屑的反驳回怼,就见南潇婷冷冷说道:
“告诉你们老爷,就说我有无数钱粮欲以献出,却是需要验明史晋,是否真如百姓所言的好县令……快去禀报吧!”
这男子没有马上离开,瞟了瞟江婵儿和刘婧,再看向她们前后,中间位置的所谓主子,上下打量起疑,他可是没那么好糊弄。
“哼,我家主子,向来一言九鼎!你还不快去传话?”
刘婧不服气的对男子催促道,手都架在刀把上了,虽然她也很懵逼,为啥来此,但主子要见小小县令,自然谁也挡不住。
“……行,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传话!”
无数钱粮?这么大口气?看来似乎不像虚言,这是哪儿来的大小姐?这彪悍男子摇摇头,不敢往下猜,急忙转头离去。
不一会儿,又一个满身补丁的男子匆匆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个猛男。
“啊?主子,这就是他们的县令?”
此人除了一张脸白净,须发如杂草,装扮如乞丐,放在大街上就找不到了……
“不知是哪位府上的贵小姐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啊!在下史晋,公务缠身多有得罪,还万望见谅!请三位客人,客堂说话吧?请……里面请!”
这个史晋,一点也没自称县令的意思,虽然言辞客套卑微,但并没有真的低三下四,而是不卑不亢,双目犀利有神!外表看着又土气又穷酸,可言谈举止,却是难以掩盖他与众不同的神态和气质。
南潇婷只点点头,没做回应,三人被邀请来到了一间大客堂中,四下一瞧,里面的简陋,与他身上的补丁非常匹配,她都不禁回想起清泉村的家徒四壁了。
微一仰头,就见‘明镜高悬’四个装裱的大字,而整个屋里,似乎只有这幅字,怕是最值钱的了。
不加思索,走到大字下的客堂主位上,直接端坐下来,桌椅虽然破旧不堪,南潇婷却是一副大主子的气势,神色不屑又淡漠冷静。
这还真新鲜了,好歹是一方县衙啊!怎么会穷成这样了?这样的破烂家具,还好意思摆在县衙用?别说酒楼,就是普通店铺,也比他这儿要强的多,整个就像穷老百姓家里的东西嘛!
南潇婷虚目而坐,心里直犯嘀咕。
猛男是大吃一惊,一下给看愣住了!小小姑娘家,也把县衙当自个家了?初来乍到的,一来就敢反客为主?为啥来这见县令的,都这般傲慢无礼?
猛男想到一个‘穷’字,气的是目露凶光……
史晋一点不惊讶,坐在一旁的副位,沉着平静的扫了一眼贵小姐身旁的俩姑娘,守在两旁站的笔直,看来是女护卫了。
转而一瞧,猛男也在自己身边站的笔直,脸上微微泛起一点笑容。
“你,就是合肥县县令,史晋?”
南潇婷不太敢相信,但还是非常平静的看着史晋,明知故问。
史晋,一副和颜悦色,温良谦恭的模样,又侧过身来礼貌的看着小姑娘。刚才自己主动介绍过,又问?这一来就喧宾夺主?下马威?
看来,这姑娘家世背景,真的不简单!
“……不错!在下不才,正是合肥县县令史晋!敢问贵小姐是……?”
“我们三人,都来自京城,我姓南,我问你,堂堂县衙府内,怎么会如此简陋不堪?……还有,这个合肥县,有多少乡镇?有多少人口?需要多少钱粮,才能彻底解决现在的困境?”
南氏?京城皇姓?这南姑娘果然是出言不俗啊!
史晋面露惊疑和惭愧,神色惴惴不安,这意思,莫非她之前所说的‘无数钱粮’,真的并非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