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笙就要死了。
她被检查出宫颈癌已经两年了,没有收入,没人管她,就只能等死。
数九寒冬,骆玉笙身上穿着脏破发黄的单衣,蜷缩在单薄的身子,站在商业广场上瑟瑟发抖。
商场的巨型屏幕正在投放一场婚礼,全市所有的商业楼无一例外在滚动字幕。
【恭贺季氏集团总裁季霆潇与影后宋茜茜新婚大喜。】
路过的两个小姑娘兴奋议论:“天哪,季总跟茜茜姐真的太好磕了!正儿八经的顶峰相见啊!”
“当年季总只是个穷小子,茜茜对他不离不弃,后来季总发迹,一路护着茜茜走花路,这是什么豪门娱乐圈宠文照进现实……”
骆玉笙注视着屏幕上那场隆重的婚礼,无意识攥紧了衣角。
那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和她以前最好的闺蜜。
三年前她入狱时,本来马上就要跟他结婚了。
可是家里的公司被人设计破产,父亲跳楼自杀,母亲也受不住刺激去世。
而她作为公司法人,被检察院起诉,入狱三年。
但现在看见季霆潇要娶宋茜茜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楚。
哪怕知道他其实没那么喜欢她,可看见他要娶别人,她还是好难受。
骆玉笙知道自己活着也是折磨,可是就这样死了,让父母一直背负着骂名,她又觉得不甘心。
昨天她给季霆潇发了短信,祝他结婚快乐,也求他借点钱给她看病,他并没用回信。
无奈地,她只能拖着破败的身体过来找人。
抬起头,朝她走过来的人不是季霆潇,而是宋茜茜。
定了定神,骆玉笙将语气放得分外卑微:“茜茜……霆潇没有来吗?”
宋茜茜嗤笑一声:“骆玉笙,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要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骆玉笙忍不住握紧了拳。
之前,宋茜茜只是她家资助的贫困生。
爸妈心地善良,不但负担了宋茜茜的学费和生活费,平时也对宋茜茜很是照顾,高中时更是直接让宋茜茜搬到了家里住,跟她一样的待遇。
而她也是真心将宋茜茜当姐妹,但凡她有的东西,都是要送宋茜茜一份的。
哪怕后来她得知季霆潇喜欢她,她也从来没计较,还是一直对她好。
可宋茜茜却一次又一次在季霆潇面前装可怜,说她如何如何欺负她。
而他毫不犹豫相信……
骆玉笙只觉得满嘴血腥味,赶忙解释:“不,我没有纠缠他的意思……我只是想找他借点钱,我得了癌症……”
“这样啊?”
宋茜茜似笑非笑:“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季霆潇说他不想看到你,觉得晦气,我好心过来提醒你,离我们结婚的场地远一点,别不识抬举。”
她拨通一个电话,对方很快接起了电话:“怎么了宝贝?”
“这个乞丐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自己跟她说吧。”说罢将电话递给了骆玉笙,眼中闪过厌恶。
电话里传来季霆潇的声音,季霆潇皱紧了眉,声音透着冷漠:“骆玉笙,你现在撒谎都这么不择手段了?”
“以前在我面前要死要活装可怜,现在这套把戏还没玩够?你就是死在我面前,也跟我没关系。”
“你也别想挟恩相报,用借钱这种借口想跟我扯上关系?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骆玉笙听着那些话,只觉得心脏刀割一样痛。
“季霆潇,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终于忍不住心中那股委屈的和怨气,红着眼嘶声开口:“当初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居然觉得我在挟恩相报?”
季霆潇冷笑:“那是你自愿的。”
他直接挂了电话,宋茜茜也大步走远了。
寒风凛冽,骆玉笙的心也在此刻冻结成冰。
他怎么能这么绝情啊!!
就算从未爱过她,又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了她那么多好,等她失去利用价值,又这样毫不留情一脚踹开!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头一次后悔竟然爱上这样一个人。
可这时,她的手机却忽然跳出两条短信,是宋茜茜发的。
“让你做个明白鬼好了,你家里破产,本来就是季霆潇设的局,从始至终他爱的人都是我,跟你结婚,只是为了你家的财产而已。”
“骆玉笙,你就安心去死吧,你家的钱,和你最爱的男人,以后就都是我的了。”
骆玉笙面色一白,不敢置信瞪大了眼。
季霆潇……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人?
而她竟然蠢到在即将进监狱时将父亲留给她的退路都心甘情愿交给他!
“畜生,你们简直是畜生!”
骆玉笙语无伦次痛骂着,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巨痛。
暗红色的血淅淅沥沥淌下来,将她那件破旧单衣染红。
临死前,她得知了真相,却无力回天了……
骆玉笙只觉满心不甘,却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她呆呆看向天空,黑色直升机在头顶盘旋,逐渐接近……
是谁呢?
意识更加模糊,她恍惚看着直升机停在身边,几名保镖模样的男子搀扶着手杵拐杖的高大男人下来,却被他重重推开!
“去救她……要是笙笙有半点意外,我要将姓季的挫骨扬灰!”
骆玉笙呆了一瞬,看向那高大男人,忽然愣住。
他是他们学校那个去了军校的传奇校友江墨彻?
他怎么会来找她……
骆玉笙的视线越发模糊,眼睁睁看着他踉跄扑上来将她抱入怀中,满心不解。
她张了张嘴想问,腹部那股巨痛却汹涌扑来,身体也越来越冷。
视线彻底暗下,在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声中,她失去了意识……
“骆玉笙,中午你出校门去给茜茜买一份冰糖雪梨,她最近感冒咳得厉害。”
冰冷的声音忽然钻进耳朵里,骆玉笙恍惚睁开眼,竟然看见季霆潇穿着一身白衬衣站在她身边,神色倨傲。
骆玉笙骤然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旁的季霆潇却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自说自话:“然后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她不能再着凉了。”
四周是穿着熟悉校服的少年少女,看见这一幕,都用有些嘲讽的眼神看向了她。
这是……她高中的教室?!
骆玉笙不敢置信看着眼前这一幕,半晌不曾回神。
难道老天有眼,居然让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