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看着他们都盯着自己吃东西,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二长老叹着气,摸了摸张起灵的头,“别害怕。...我们只是太生气了。”这从张家出生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成长的。从牙牙学语到能独当一面,这日日夜夜好像昨日一般。
张起灵看着二长老缩回去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吴邪走的那一天,心痛,不舍,怀念,...以及后来每一天,充满回忆的痛苦。
大长老撑着身子站起来,拿起刚刚砸在桌子上的一摞纸,叹了口气准备继续看。
三长老一把按住了那摞纸,“别看了...现在这个时候还看什么。”无论怎么看,都是熟悉得的人或者曾经熟悉的人,每看一张纸都能想起和他们曾经的往事,看多了只会更伤感罢了。
“看,我必须得看。”大长老咬着牙推开了三长老手,随手拿起一点就看了起来,边看边叹气,“这些老家伙啊,一个个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的,怎么还能阴沟里翻船呢。”
“是啊,平日里算计来算计去,反倒是方便了那些冒牌货。”二长老无奈得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落寞。没想到啊,连他看好的接班人都是冒牌的,虽然很庆幸,但...他识人不清啊。
张起灵踮着脚去看桌上的纸,还没看几行呢,就觉得脚尖累的直晃悠。
“嘿,你认识字吗?还看的这么认真?”二长老看着对面的小背影,被那抖起来的小腿逗得笑了起来。
张起灵梗着脖子说道:“我看得懂!”虽然看的很吃力就是了。这时候的字和后面的字有很大的区别,他能回想起来遥远得记忆就很不错了。
大长老哼笑一声,把自己看完的纸轻轻敲在张起灵的头上,“这些拿去看。”反正张家现在每一个人都验过了,等他们把信息都整理好,还要在族内集会的时候当众公布出来的。
张起灵双手举起接过纸,美滋滋地点了点头。年纪小就是好使,一些资料都能提前看。
族长一掀帘子,快步走了进来,直奔茶壶,几杯茶下肚,对着跟进来的人狠狠得说道:“把你们整理好的东西留下,然后继续去写!...还有,叫人去让处理的人把耳朵给我堵上。告诉他们,咱们张家人不能白死,既然不说咱们族人的下落,那就叫他们在这里给族人陪葬。”
“是,族长。”
张起灵用怀里的资料挡住脸,偷偷地去看族长,轻声喊了句:“叔爷爷。”忽略他,忽略他,他躲一边听点消息就够了。
族长仰着头伸手抹了把脸,冷静了一下,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应道,“哎。”看着空着的椅子,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拖着沉重的身体坐下,看着他们又叹了口气,“澡堂里面的人,脸上的东西都剥了。还有几个已经剥不下来。”
“那些脸的主人都记录好了吗?”二长老心痛的捂着胸口,这些人可都是一个一个从他管的学堂里走出去的啊。
“记好了。”族长沉默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握紧了拳头,“他们的尸骨,咱们得慢慢找了。也许...很多都找不回来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上辈子他在墓里,碰到过很多族人的遗骨,只是他当时失忆了只知道找东西。
大长老阴沉着脸,牙都快咬碎了,“问不出来就算了,到时候我们一个个墓摸过去,不信找不到!”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张起灵,话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本来还想问问有关于族长那第一批护卫的下落。但一想到这孩子的爷爷也在其中,他就没再说。
三长老拍了拍大长老的背,他知道老伙计的难处,他不也是吗?这么多年...他们的孩子还是下落不明。
族长低着头收敛了下心情,平静得继续说道:“咱们这几天就公布吧。不等了。”其实等了也没用了。他们的人大规模失联,肯定知道了这里生变。
现在虽然能放心的人多了,但严格算起来,整个张家都元气大伤,换做是他也会选择这时候引爆‘圣婴’,做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啊,与其等着对方来挑拨,倒不如他们自己就先挑明了。
大长老也同意的点了点头,“说吧。本来就准备说的。”
蹲在地上看着资料的张起灵,一边听几人说话,一边念叨着:“三年前开始作为张风明活动,这个是一年前。五年前....怎么都说的这么模糊啊。”
本来沉寂下来的气氛,这几句嘟囔显得尤为突出。
“为什么说的模糊...”族长边说边喝茶,这会儿他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了,“这些人嘴巴硬呗。就这点消息还都是上了手段才撬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手段,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张起灵听到有人回答他,猛地抬起头看过去。
“怎么?”族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到看着自己的张起灵,也有心情逗小孩了,“不是你想知道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他可是什么都知道的,但现在这个时候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问道:“那他们是什么人呀?干嘛要扮作叔叔们?”
大长老摇了摇头,“不清楚。”这些人的嘴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硬,哪怕是在张家呆了十年,也没有透露丁点的消息。他们实在搞不明白,对方到底是许诺了什么,能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
张起灵了然的点了点头,试探得说道:“我爹说他们盯着他,不要钱,也不是冲他的能力,那他们图啥呀?咱们特殊的血吗?”他都提示这么明显了,加上他现在这圣婴的身份,族长他们该确定对方的目的了吧?
族长扯了扯嘴角,“你爹怎么什么事情都和你说啊?”这有些事情,可是非张起灵不能知道呢。
“我爹什么事都和我说!”张起灵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知道的更多了。
“血?这倒是有可能。”二长老对这个结论有些认同,但不够解释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