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聪明都被识破了,丹尼尔怎么敢再扯谎,只能老老实实把原委都说了。
“寒征这几天真的挨罚到快死过去了,我就和楚曦联合编话,试图让老大你还能想起他,看看后面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
阎霆琛把玩着打火机,要笑不笑的,“你平日里不是看不惯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
因为在丹尼尔看来,整件事最大的过错方是季云栀,寒征真的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
上次阎霆琛和季云栀在古堡内发生的那一系列争吵,丹尼尔也在场。
他知道自家老大虽然气那个季云栀。气归气,却又矛盾得很,容不得别人说她。
上次他在地牢里就要说这件事,一下子就遭受了一道要杀人般的寒意。
所以阎霆琛这么一问,丹尼尔心里自然不敢多说,生怕真的会被剁手跺脚喂鲨鱼、鳄鱼。
他挠了挠头,提及了其他原因:“不知道老大你还记不记得一件事。几年前你派我和寒征去墨西哥办事,后面办完事我们要回来,路上不幸惨遭仇家埋伏偷袭,虽然那个时候老大你派增援及时,但我们和双方火拼的过程中,我还是差点……是寒征当时帮我挡下了一颗子弹,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后面寒征没有提,我自己也没有提,心里其实是惦记着这事。现在帮他免罚,也算报了当时的恩。”
男人摩挲着打火机上的纹图,安静无声,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丹尼尔又问:“老大,我有个问题也想问你。”
“嗯。”
丹尼尔直问:“我知道你很敏锐,只是我刚才在外面偷听了全过程,楚曦说的那些话在我听来没什么问题,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楚曦说完那些话,我心里产生了一点怀疑。”阎霆琛抬眼直视他,“你一进来,怀疑就得到了证实。”
“?”丹尼尔手指着自己,一脸不敢置信。
或许他知道,寒征是待在阎霆琛身边待最长的一个。但不知道的是,寒征对阎霆琛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心腹手下身份。
他深知寒征的脾性。
沉稳,但在感情里却又是闷葫芦一个。否则之前也不会暗恋楚曦那么久都不敢表白,就这么暗恋到她都嫁了人,又离了婚,在她陷入人生灰暗谷底的时候,他才敢鼓起勇气去靠近她。
两个人恋爱后感情状态很稳定,双方都很和睦相处,也不像他跟季云栀动不动就吵架。
要是寒征真的出于占有欲想搞什么囚禁,早在楚曦结婚的时候就搞这一套了,何必因为什么破男同学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楚曦会那么说,摆明了就是要引起他共鸣。
想到这,阎霆琛眯了眯眼,忽然觉得刚才叫楚曦出去还是叫太早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合起来耍他玩,都是嫌他脾气太好了。
丹尼尔仿佛没注意到男人表情不对,这会儿一通彩虹屁对着他乱夸,“老大,我知道你敏锐程度强,但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么强,佩服佩服,老大你……”
“行了。”阎霆琛懒得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催他继续继续交代其他事。
丹尼尔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交代了,除了一件事,不过也算不上交代。
“老大,温小姐在隔壁会客室等了你好久了欸。”他声音顿了下,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这才接着说:“老大,她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阎霆琛挑了下眉,“嗯?”
“我保护她那段时间以来,深刻地领会到什么叫做母老虎。她脾气那么爆,折磨人的手段也狠,做事也没有什么耐心,结果这几天一直在会客室安静坐着等你?不可思议。还有啊,我刚才帮她倒咖啡,她居然跟我说了声谢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丹尼尔倏地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对了,温小姐还托我来找你问问,什么时候忙完,晚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老大,你去吗?”
“……”
不止丹尼尔,其实阎霆琛自己也有发觉温琪琪性格大变。
很听话,很顺从,很温柔,对他嘘寒问暖,善解人意。
在他和季云栀关系僵到极点的时候,突然出现如此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好像无形中把季云栀给比了下去。
季云栀完全不听话,不顺从,不温柔,让他经常气得恨不得掐死她,搞得他现在都不怎么爱回家了,回家也是跟她做那种事,做完必定又被她气走,不愿久留。
旁人都看得出他们正在互相折磨,互相痛苦,身为当事人的他又怎么会不知。
所以有时候他忍不住也会在想,以他的财力地位,他只要勾勾手指,大把的女人趋之若鹜,好比温琪琪。论家世背景,容貌,身材……温琪琪样样远在季云栀之上,而且温琪琪还爱他,愿意为他做出改变。这么看来,他就非要一个季云栀不可吗?
会客室内。
温琪琪正跟宫尚铃通着电话,话语间全是抱怨,“尚铃,你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啊?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见霆琛回家睡那个贱女人,我都想冲进去把她给杀了!”
自从温琪琪那天在楼上目睹阎霆琛和季云栀闹掰后,她单方面终止了和季云栀的各种合作,并认为自己有机会插入这段感情,于是向宫尚铃讨取经验。
这些天她的种种行为都是宫尚铃精心教的。
阎霆琛在公司工作,她就陪他来公司。要是他忙,她不打扰,而是听话安静地待在会客室。要是到了饭点,她便拿着便当盒去找他,跟他一起吃饭,时不时跟他说些趣事,逗他开心,缓解他工作的疲累。
要是他回家……到家后他也只会回卧房找季云栀,这个时候她也不能乱吃醋,而是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卧房,或者做其他事,然后等他满腔怒火出来,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现,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安抚他的情绪。
“沉住气。”宫尚铃电话那头教她:“男人这种生物最好勾了,特别是在他脆弱痛苦的时候。”
温琪琪闻言撇了撇嘴,正想说些什么,会客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男人独自进门,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音,一步一步走近她。
她惊愕地看着这幕,内心骤然欣喜。
出现了,真的出现了。
这么久了,阎霆琛第一次主动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