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你酒量竟然这么好?”白流斩单手撑颊,白皙的俊脸上显出意外之色,对着左浩鸣笑道。
“呵……我只是不像这些家伙一样喝这么多罢了。”左浩鸣说着四周环望,除了几个本就不善酒力的人外,眼下宴会厅的其余人几乎都在刚刚的狂欢中喝断片了。
嘛……虽然这帮家伙不省人事的样子千奇百怪,但确实安静多了。
而就在这时,一声惊雷般的喊声乍然响起,弄得左浩鸣耳膜一刺。
“哈哈,第三番队万——岁!……呼……”
只见一旁早已瘫软在桌子上的马翼云就猛得举拳大叫,然后立刻又软了下去,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呼噜声。
正当想说些什么的白流斩见到马翼云这一副意犹未尽的活宝样也不由一愣。
左浩鸣则是有些无语,还能这样回光返照的吗?
“行了——”白流斩见状缓缓起身,对左浩鸣开囗道:“庆功宴也差不多结束了,我的四队长,这里暂时没有什么要麻烦你的事了,需要我送送你吗?”
“不必了。”左浩鸣轻轻摇头,接着同样起身,想起覆水大会的事,他最后道:“我之后是不是只要在大会开启的时候来就行了?”
“没错。”白流斩轻轻一笑,肯定了他的想法,随后他扭头对从一开始就几乎没碰酒以至于还很精神的熊阳天和繁天星说道:“阳天,小星,劳烦你们和剩下几个弟兄将这些家伙送回寝了。”
“嗯。”
“包在我身上!”
而当即将离开的左浩鸣将最后的目光放在他们二人身上时,熊阳天和繁天星也是立刻对他高高挥起了示意再见的手臂。
嘴角在无意识间勾起。
这是多久没有过了?
左浩鸣不太在意,他更在乎当下的人。
接着——
挥手告别。
“再见。”
……
一开始,左浩鸣本想着直接回家,然后趁文思敏晚上睡着时偷偷遛走,再去把录像带拿到手。
可是,当左浩鸣走出校门后看到那正靠着门车的熟悉身影时,他就明白,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
望着那一脸惆怅的人儿,左浩鸣明白对方肯定还在为机场的事伤脑筋。
只是可惜,现在的他也帮不了她什么。
而此时陈娴正在独自一人低头吸食着尼古了,试图让自己郁闷的心情随白烟一齐烟散云散,全然没注意已经走到面前的左浩鸣。
“陈警官……?”
陈娴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这三个字吓了一跳,她愕然抬头,一脸懵逼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左浩鸣。
“你小子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的?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的啊!”陈娴的俏脸闪过一丝愠怒,本来就积存着的负面情绪驱使着她一把将烟头扔下,随后重重的跺了上去。
看着就差把不满这两个字写在脸上的陈娴,左浩鸣当即陪笑道:“陈警官,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就不好看了。”
“行了行了!”陈娴听此不耐烦地摆手,“你这些话对我可没用!我这次来找你有要事!”
“什么事?”
“我爸要见你。”
……
“呼——”
看着最后一人也被抬到了床上,熊阳天终于是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熊阳天将手机拿出,发现屏幕上是一串未知号码。
以往这种情况,熊阳天基本就把这当成是广告推销而随意挂断,但现在不知为何,一股幽然的沉重压在心上,宽长的虎眉紧皱,他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而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还是在林州罡突然失踪之时。
往日沉稳的双手忽然变得颤抖无比,没来由的狂躁让拇指疯似的不停的按动接听键,终于——
“喂!”熊阳天怒骂道:“哪个杂种找你爷爷我?!”
“我们给你寄了件包裹,就放在校门口。”
“嘟——”
短短的一句话后,电话那头便只留一阵忙音声,熊阳天则是被这莫名其妙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
对方的声音经过处理,所以就算是自己的仇家,熊阳天此时也不知该如何锁定对方。
况且包裹……?
会是什么?
就在熊阳天沉思之际,宿舍的门被轰然撞开,一名队员火急火燎地冲进房间,对着熊阳天焦急地喊道:“熊老大,不好!校门口出事了!!!”
“什么?!”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熊阳天立即夺门而出。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他多希望那通电话只是某个无聊的家伙弄出的恶作剧罢了。
可是当他看到那将校门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时,他才真正的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让一让!”熊阳天走上前朗声道。
鼎沸的人群立即为他让出一条道。
而随着那条道路一起出现在熊阳天视野尽头的,是一个浸血的纸箱,箱角周溢出的血液早已凝固。
熊阳天神色一紧,一时间,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一年前,也是在校门口,他打开了一个比这小的多的箱子,他至今忘不了当时的场景。
那里面装着的是失踪挚友的那颗死不暝目的头。
强烈而又恶心的气味霎时充滞在鼻腔内,而在同时,那映入眼帘的残忍景象又每分每秒不在摧残着他的精神。
挚友死去的悲痛和眼前超出正常人接受范围的猎奇场景让那时的熊阳天当时就吐了出来。
而后更是三天都没吃过东西。
而现今,当那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在面前时,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熊阳天的心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个念头。
逃。
“阳天。”
熊阳天僵硬地转头,繁天星不知何时早已来到他身边。
熊阳天的嗓子忽而变的沙哑,他只能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我不敢。”
“我明白。”繁天星淡淡道:“所以这一次,我和你一起。”
两人于是并肩上前,一同打开了面前那大到可以装人的纸箱。
而才吃完饭的二人在看到其中景象后肚中忽然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
只见钱不辰蜷缩着被绑在箱中,浑身是血,身上满是豁口,几乎看不到任何完好的皮肤,被折磨到濒死的他只能微弱的呼吸着,用那时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来向两人证明自己还活着。
剩下的便是贴在他那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一封信。
以及……
一只不知是谁的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