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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厚实粗布衣、身上挂着许多白色布条、皮肤铁青的老头,瘸着腿站起来。

他七窍流血,一双眼睛紧闭,面容狰狞扭曲,看上去阴森可怖,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老头似乎失去了五感,挥动手臂在空气中乱抓,嘶哑的声音怒吼着:“为什么不去死!我送你们去死,为什不去死!”

“真是疯的不轻,这是什么人格?”姜黎忍不住又后退两步,看着老头对着空气无能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只要你们都死了,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死了不好吗!为什么不去死!”老头继续狰狞地嘶吼着。

姜黎有些错愕,听老头人格的意思,原来莱尔斯在现实世界里是孤儿。

姜黎看了眼莱尔斯,又看了眼老头,叹了口气:人格相杀这种事,确实挺不人道的,就让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吧。

姜黎缓缓走到老头身侧,对准老头的后脑勺,狠狠挥动铁棍。

随着一声闷响,老头口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倒地抽搐。姜黎的虎口开裂,渗出丝丝红色。

老头人格的身体似乎经过很大强化,姜黎忍着痛苦,举起铁棍再次猛砸。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老头彻底没了声息,身体崩碎化为点点星光。

姜黎后知后觉地放下铁棍,强忍住胃里的翻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然对方长得跟恶鬼没什么区别,但还是让他生理抗拒。

“对了,莱尔斯,得让他吸收人格。”姜黎反应过来要去抱莱尔斯的时候,才发现这些星光被他吸引,正在飞快涌入他的体内。

“我靠,不是吧?”姜黎见鬼了一样拍打着衣服,想将这些星光驱散出去,然而并没有用。

几个呼吸间,这些星光全部融入姜黎体内,无影无踪。

同时姜黎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信息,他获得了对方小部分能力:可以将皮肤化为青色,身体素质和防御能力将大幅提升,也可以将整个身体转化为灵体,进入别人体内夺取身体控制权,灵体状态下可以发动灵魂尖啸,使周围目标无差别失去行动能力。

然而他此时已经没心情注意这些了。

“完了,全完了。”姜黎大脑一片空白,失神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为什么自己可以吸收人格?

自己吸收了人格,莱尔斯还能集齐人格吗?

自己还能回家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十分钟,姜黎猛地回过神来。

不管怎么样,他接下来的处境都将十分危险,必须先想办法活到最后。

姜黎抱起莱尔斯,神色复杂地往来的方向跑去,他记得刚才路过的「米兰街」有一家小诊所。

……

莱恩面无表情地将右手掌心盖在面前身穿蓝色制服的青年脸上,一张狰狞的巨嘴蠕动着,将青年的面庞蚕食。

等到青年的身体破碎成点点星光,莱恩这才收回手臂,等待着星光的融合。

“气息居然被弹回来了,有趣,居然亲手杀死了某个意识吗?”莱恩眼眸波动了下,扭头看向属于自己的气息消失的地方。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再隐藏气息了。

等到星光全部融入体内,莱恩迈动脚步,挥舞魔杖绘出半圆,身形在街道上不断闪烁,朝着姜黎所在的方向赶去。

……

轰!姜黎踹开伊布诊所大门冲进屋内,将眼眸紧闭的莱尔斯放到诊断用的矮床上,旋即冲到药柜前翻箱倒柜。

“这里是医馆,所以能找到治疗药水,这里是医馆,所以能找到治疗药水……”姜黎嘴里疯狂念叨着,然而或许是因为此刻他心中杂念太多,在将所有药柜全部打开后,他依然没能找到莱尔斯曾经递给他的那种红色药水。

姜黎忍不住蹲下身,痛苦地揪住头发:“搞什么,妈的,搞什么啊……”

“为什么找不到治疗药水,这里是医馆啊,为什么会没有呢……为什么我踏马能吸收人格力量?我就想回家,为什么要让我吸收这个破玩意啊?”

“咳咳咳!”矮床上忽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莱尔斯。”姜黎稍微清醒了些,起身快步走到矮床边,抓起旁边桌面上的水壶想要倒水。然而水壶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姜黎只能拿着杯子冲进后厨,在水龙头下接了杯水,回到矮床边,扶起莱尔斯喂了口水。

喝下水后,莱尔斯悠悠转醒,充血的眸子配合原本红色的瞳孔,看起来整只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啊,我还活着啊…对不起,邓布利多先生,给你添麻烦了。”莱尔斯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姜黎看着莱尔斯满是愧疚的眼睛,心中一阵绞痛。

“邓布利多先生,你快走吧,有人正在接近这里。”莱尔斯伸手在姜黎的胸口上推了推,可惜他实在太虚弱了,没有一点力气。

姜黎闭上眼感应了下,或许是因为融合了老头人格,他现在对气息更加敏感,清晰地感应到某道气息闪烁着,笔直地接近这里,同时自己身上的两道气息全部消失了。

“莱恩,你又来了吗?就这么不肯放过我吗?”姜黎咬着牙,神色有些狰狞。他知道莱尔斯这次肯定带着必杀自己的决心,毕竟自己将成为恩赐中唯一一个隐匿气息的人。

如果莱恩不能将自己掌控在身边,最好的方法就是扼杀,以防生出意外。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姜黎从莱尔斯口袋中摸出一枚戒指,放到后者掌心,温柔地说道:“莱尔斯,我需要你运用能力把这枚戒指送给我,和我交个朋友。”

“可是,邓布利多先生,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莱尔斯有些迷糊地说着。

姜黎愣了愣,旋即笑了:“是的,我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现在你最好的朋友需要你运用能力把礼物送给他,你愿意帮这个忙吗?”

莱尔斯依旧处于迷糊的状态,愣愣地回应:“哦,好!”

说着,莱尔斯掌中的戒指迸发出些许微光,然后很快收敛。

姜黎接过戒指戴在中指上,笑着轻声说道:“那么为了感谢我的朋友,我愿意承载他身上的气息,直到永远。”

一阵莫名的波动笼罩二人,随后莱尔斯身上的气息消失,姜黎身上升起一股气息。

莱尔斯已经难以看清的瞳孔骤然缩小,意识到了姜黎的意图,惊呼道:“邓布利多先生,你想做什么?咳咳……”

姜黎将莱尔斯轻轻放下,让后者平躺在床上,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乖,哥哥只是出去帮你把外面的坏人全部解决掉,很快就回来。”

“可是……”莱尔斯挣扎着起身。

姜黎摸了摸莱尔斯的头,全身泛起青色,依旧温和地道:“放心,哥哥获得能力啦,在这乖乖等我。”

说完,姜黎起身将肩上的斗篷解下,扶起莱尔斯,将斗篷系到他背后。这本来就是小孩子的玩具斗篷,所以莱尔斯披上刚好。

“如果遇到危险,就拉起斗篷边缘原地转半圈,念出「wherever」,它会将你传送到周围你记忆中到过的地方。听懂了吗?”姜黎将莱尔斯身上的斗篷正了正,认真问道。

莱尔斯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那你将斗篷的用法复述一遍。”

莱尔斯看着姜黎的眼睛,一字不差地复述了遍。

“那哥哥就先走了,在这耐心等我哦。”姜黎摸了摸莱尔斯银色的头发,转身走出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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