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快速描画了乌凤呈的形象,并分析了她的近况。
女帝虽然一统西荒,但似乎并不如何得民心,底下的平民对她畏多于敬。
她的统治不算稳固,不然,也不会在统一诸国之后,就立即将军队派往魔渊,甚至自己也进入魔渊。
镇守魔渊对于西荒的人来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这样的举动的确可以减轻百姓对她的排斥。
魔渊如此危险,她一个养神境即便带着一支军队,即便只是在魔渊的外围活动。也是极其困难的,受伤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消息上说,女帝不是寞黄族人,这是一个充满疑惑,但是危险的点。
如果真的是外乡人,那些寞黄人真的会同意她在西荒建立一个统一的冀国吗?也不一定,如果女帝不是寞黄人,邬贝等人的背叛也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再者,从西荒之外来的,那么她会不会想要回到外面。
需加以警惕。
冀国号称四十万大军,但她完全能够控制的似乎只有那支还在魔渊的龙吟军,另外两支军队,至少人数最多的雀舞军明显不是那么顺服,拉拢作为雀舞军的邬贝,或许可以借机拉拢其他的雀舞军,这点可以利用。
还有,魔武和她的年龄……
这是一个年轻的,野心勃勃的,很有手段和实力的帝王。
梁岭拿出自己那封没有写完的行文,再次落笔,将打探到的乌凤呈的情况也说了一下。
其中写道:……寞黄一统,大不利。若许,可趁乱击杀此女,以乱西荒。
与此同时,宝州城内,城主府。
浑圆的宝州城城主与谢太尉坐在一起,商议着邬贝的事情。
现在驻扎在峡口的有四千人是谢太尉麾下,只有一千人是梁岭的兵。如今,梁岭麾下的四千人已经出发,那一千骑兵今夜就能抵达峡口。
不管是梁岭,还是城主和谢太尉,都认为这九千人马对付寞黄人绰绰有余。
派出去九千人马是预防乌凤呈出兵讨伐,这是梁岭的要求,城主同意,但谢太尉有些不以为意。
“九千人是不是太多了?”
谢太尉认为梁岭有些小题大做。
城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道:“老将了,谨慎些也好,谨慎些也好。”
那个梁岭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好?他不去的时候,寞黄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他一去,寞黄那边居然就出现了什么魔武!谢太尉眼中飞快地闪过嫉妒之色,他深知首发的功劳自己是抢不到了,但是别的功劳也不能让梁岭一个人占完了。
“城主,魔武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能操作操作。”
“哦?”
宝州城城主很感兴趣的坐起来看向谢太尉,示意他继续说。
“梁军尉的想法固然好,但不够利落。”
他眼中闪过利芒,缓缓道出自己的计谋来。
将邬贝等人纳入自己的保护圈,以私人财产和道义压迫女帝低头,向他们作出赔偿或者允许他们低价购买魔武也是需要一个周期的。
他打算将邬贝放入宝州城内,然后在宝州城演一场戏。
“将邬贝放入宝州城,到时候我们制造一点动乱,再扣押邬贝等人。向外宣称,邬贝内附是冀国女帝的阴谋,为的是里应外合谋夺宝州城。如此,我们可以让女帝对此做出解释和赔偿。至于邬贝等人,我们可以让女帝用魔武作为赎金,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们又多了一笔赎金,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就让他们以俘虏的身份上北境。”
他见城主的脸上出现了沉思之色,身体微微前倾,放缓语速,“城主,可不要忘了,那两万五千人身上也有魔武。”
如果事成,那就是白得的两万五千魔武。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万五,可以春秋笔法。
魔武,激发后可以催动魔气侵蚀敌人,这样的武器,闻所未闻。
如果成规模的出现在战场,可以左右战事的最终走向。这样的好东西,如果上报到朝廷,朝廷一定会重视,到时候不管朝廷怎么和冀国扯皮都是朝廷和冀国女帝的事,与宝州城没有一点关系。
发现并上报的奖励,朝廷应该不会不给,但魔武会不会给?
大概率不会。
即便宝州城也属于边境,紧邻他国,但他国的威胁性太小,四万驻军使用如今的武器也足够了。
这些魔武,一定会紧着更重要的人。
可是,宝州城城主和驻军真的不想要吗?
开什么玩笑!
他们想要死了!
常规路径是想都不要想的,但现在就有一个摆在面前的捷径。
一旦成功,回报率百分之两百。
成功率在对视的两人看来,无限接近百分百!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相视而笑。
“五五开。”
“谢太尉,你太贪心了。”城主摇了摇头,不容置疑的说道,“七三开。”
谢太尉嘴角压了压,“不行,五五开。”
城主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愿让步,太尉啊,多了你也拿不走啊?你忘了,魔武是需要配套使用解药的。武器你能带在,人你也带不走啊。”
谢太尉眉尾抽了抽,让步。
“六四开,你六我四,这是我的底线了。到时候,说不得我们自己人也已经配出解药了。”
城主眯着眼,笑着点头,“行,那就六四分吧。”
谢太尉还有一年半的任期就要离开,魔武的事情成了之后,说不得他也能往上升一升。现在,他会被调任到哪里去还在运作,就像城主说的一样,吃了解药的人是带不走的,但武器可以带走。前期,以临昌国和冀国紧张的关系,是必然不可能获得多的解药的。但就像谢太尉自己说的那样,只要武器在,总有机会的。
这一万魔武,说不得就是他以后在新的地方站稳脚跟的重要力量。
两人话里话外都没有梁岭的事。
他们虽然是合作者,但各自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很显然,城主和谢太尉没把梁岭的警告放在心上,也没把那两万雀舞军放在心上,更没有把“苦主”乌凤呈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