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轻轻点头,不只是对着侃侃而谈的大皇子,也是对梁岭的赞许。
他来之前听说了梁岭的事情,是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凤皇和冀国的威胁,只是运气不好,远的朝堂之上没人听,近的同僚城主也不想听。
不管是峡口的失守,还是宝州城的失守,其实与这位原宝州城太尉都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这人的运气实在不好。
可惜了。
身后的大皇子见林峰点点头,眼中闪过喜色,嘴角也不动声色的勾了勾。
虽然梁岭是打了败仗的将领,但大皇子也承认他的敏锐,于是便问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安排?”
梁岭更加恭敬地回答道:“如果是臣,臣会将军队分成两批。”
听到这里的时候,大皇子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听着。
林峰的眼中又一次划过赞赏之色。
他是保皇派,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坚定的站在睿泽帝的身后。虽然杜玉山近些年声名鹊起,几乎称得上是如日中天,但他依然认为杜玉山并不是最好的那个继承人。
睿泽帝的儿子和女儿并不逊色多少,他们只是缺一点机会,一点扬名的机会。
梁岭继续说道:“我会派出十万主力,与宁德王的六万兵马围守宁安城,重点是宁安城外的传送阵。”
冀国和安国交易粮食,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用传阵,一个是用人力去拉。
但即便乌凤呈打通了西荒和安国的交易之路,用人力去运送也是不现实的,他们在打仗,临昌人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寞黄人将粮食运回西荒的。
所以,寞黄人只有使用传送阵。
但宁安城和安国的城池那边的传送阵并没有联通,他们分属于两个国家,自然多有避讳。
两个本来不互通的传送阵想要互通需要彼此的锚点,并修改传送矩阵。
这不仅需要时间,而且需要相应的人员。
西荒因为魔兽的原因,传送阵极其发达,他们自己就有这样的技术人员。
前者,乌凤呈他们已经通过仲华藏知道了锚点,现在正在修改传送矩阵。
“如此说来,为何围住宁城?如果他们已经拥有锚点,最有可能的情况难道不是直接将安国的传送阵和宝州城外的传送阵勾连吗?”
乌凤呈又不是傻子,可以一站式,她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在中间整两个节点?
“因为凤皇在宁安城,而我们不能放她回宝州城。那剩余的三十万人,臣是打算安排在宝州城和峡口的中间的。”
梁岭如是说。
梁岭既要截断西荒的运粮之路,也要让乌凤呈变作笼中之鸟。
临昌国正视冀国这个敌人,打算将冀国拉入侵略者不得不陷入的持久战泥潭。
传送阵不管是在西荒,还是在临昌国都是战略要点。
梁岭认为,乌凤呈想要逃,只能通过传送阵。
当初传送阵建立之时就考虑到了国土被侵犯的可能,所以所有城池的传送阵都建立在城市之外。
即便乌凤呈开启了防御阵,即便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那些城市,那又如何。
只有死死的守在传送阵边上,乌凤呈就不得不出城和他们争斗。
“……”
这一次,林峰所带的40万军队中,有十五万骑兵。
西荒内部的传送阵因为风暴的原因,无法和西荒之外的任何一座城市勾连,所以,那三十万的人只有横断峡口和宝州城,到了一定的时间,乌凤呈就不得不出城迎敌。
大皇子听完,微微蹙着眉头,问道:“我们有50万人,凤皇最多只有不到三十万人,一定要等吗?”
平西王替梁岭回答了这个问题。
“大殿下,不是梁岭没有进取之心,而是那位冀国女帝非同凡响。那战报里的有一部分是真的,她御使万魔方才在十日之内速破三城。而且,其中有一头魔兽只怕是七级,甚至八级魔兽。”
“史记,魔成潮,则覆盖天地,吞没万物,当无可挡,唯可避之。”
“万魔已成潮,魔潮不可挡啊。”
平西王年轻的时候见过魔兽,不是在临昌国的领土上。他那时年轻气盛,又从小听着魔兽的传说长大,心中对魔兽好奇万分,不仅是好奇,还有不屑。
于是,他带着一小队人马,闯入了西荒,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深入其中。他走到西荒偏东北的一个小城,就“幸运”的遇见了三只魔兽,一只是三级,两只是二级。
当时凝丹境的平西王自认为高了两个等级,不将这三只魔兽放在眼里。
至于结果。
平西王自己没有大碍,平平安安的回到了临昌国,但他带来的一百骑兵,以及为他带路的一百寞黄人有一半都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自此之后,平西王便将魔兽两个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大皇子眼神闪了闪,他谦恭的冲平西王点了点头,“谢王叔指点。”
又对梁岭道:“受教了。”
他面上装的淡然,可大皇子心头却生出了一片火热。
他知道父皇让自己跟随过来是什么意思。
杜玉山因为军功名声大噪,他的功绩便是打退了进犯的小国,随后镇守北境逼得姚高国不敢冒进。
如今,西荒冀国侵占西部。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如果他也能和杜玉山一样打退冀国女帝,那么朝中请立杜玉山为第一继承人的声音就会立刻消失!
如果说西荒女帝的名头不够大,那再加上这万魔的威名呢?
魔兽,曾一度逼退了整个人族。
如果,他将统领万魔的乌凤呈赶回西荒,甚至是击杀了她……
大皇子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
林峰被平西王说的一些话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关注大皇子的小动作,看见的只有正好站在大皇子跟前的罗韶丽。
罗韶丽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从一竿子姐姐妹妹中脱颖而出。又因为她曾在京都求学,后转入北境。她对大皇子和杜玉山的“恩怨情仇”有所耳闻,对总是被压一头的大皇子的心情也有几分感同身受。
所以,她莫名知道大皇子现在在想什么。
罗韶丽无比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自己的机会来了。